孙建军大早上是被手机铃声叫醒:如果你愿意层层剖开心……孙建军从层层被窝里探出手,闭着眼睛没好气地道:“喂,你他妈谁呀?”
“吴稚啊孙哥。”那边声音急急惶惶,“孙哥不好,刚才刘处长打电话,说咱们
洗手间里传出哗啦啦流水声,听得周婉婷心烦意乱。周母端着碗面推门进来,放到桌上:“建军说他饿,让保姆做点东西给他添添肚子。”
“行妈,你早点睡吧。”
周母想想,问道:“带东西给他没?”
“没。”周婉婷淡淡地道,“不给他,农村拿来,他根本看不上眼。”
“哎呀,那是你二婶针线缝出来,用最好棉花和棉布,可比外面卖什纤维好多。人家二婶这边忙活闺女婚事,那边熬夜特地做出来谢谢他……”
果然丈母娘正在厅里看电视,见他进屋忙起身道:“建军回来啦?晚上吃饭没?让保姆再做点什?“
孙建军摸摸肚子是有点饿,便道:“行,来碗面吧,谢谢妈。”
“哎。”周母关电视去厨房张罗。孙建军上楼走进卧室,周婉婷穿着睡衣在梳妆台前抹晚霜。
孙建军扯掉领带扔到边,四仰八叉躺在床上:“累死。”
“喝多?”周婉婷去拧条热手巾,给孙建军擦脸。
“他不会领情,只会觉得太土。”周婉婷打开柜子,把那床新褥子掏出来递给母亲,“你拿去铺吧,别浪费。”
“唉——”周母叹气,接过来,踌躇着又道,“瞧你们俩不冷不淡也不是个事,你跟他好好谈谈,电视里说,夫妻之间在于交流。”
“交流?他天天要不回家,回家就是醉醺醺,跟谁交流?”
周母瞧瞧女儿脸色,低声道:“要个孩子吧,男人有个孩子心就定,再说你也有盼头,用不着成天围着他转。”
“孩子?”周婉婷垂下眼睛,望着自己裹在酒红色上等真丝睡衣里白皙手臂,“他都半年多没碰过,哪儿来孩子?”
“还行吧。”孙建军接过来胡乱抹两把,他外面事很少回家跟妻子说,周婉婷自结婚后又直没上班,共同语言少得可怜。
孙建军坐会,随口问道:“婚礼怎样?挺热闹吧。”
“挺好。”周婉婷脸上推起笑容,看样子十分愉快,“新女婿人不错,对二妹妹特别好,瞧她眼神都泛着傻气,像看着个心尖子。他……”
“哦,那真不错。”孙建军休息够,起身去洗澡,把周婉婷肚子趣事见闻都憋回去。周婉婷坐在床边,笑容渐渐冷下来,想起二妹妹结婚前宿聊知心话:“男人嘛,有钱没钱有能耐没能耐都是次要,你再吃再穿,能享受几年?关键是得知道对好,只要能对好,实心实意地心疼,怎着都行……”
周婉婷轻笑下,笑里夹着几分悲凉。二妹妹你比看得透,白白长你好几岁,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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