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大箱子土豆,估摸着得有五十斤重。
罗强嘴角叼烟都掉地上,后腰绷得笔直,眼神精明而尖锐……
寸头黢黑年轻人稳稳接住箱土豆,搬进杂货间,闷头走出来,擦擦眼皮上挂汗,面无表情,像段木头。
货车缓缓开动时候,坐在副驾位这人突然回头,眼角扫过胡岩,冷冷地盯着罗强,就盯那眼,迅速扭开头……
“靠……”
胡岩忿忿得,百无聊赖,手里前后左右摆弄只排球。小胡同志最近苦练排球,争取上场机会。七班所有人都跟罗强起上场打过沙排,还拿监区联赛冠军,就胡岩个子最矮,没机会打比赛,简直委屈透。
胡岩仰脖下下地垫球,球砸在手腕上,这球让他打呲。
排球斜呲着飞出去,劲儿还挺大,也是寸,斜着就往辉子脸上飞过去!
“嗳!你……”
胡岩叫声。
唠叨:“嗳,你叫啥?你哪人?”
辉子看小胡眼,嘴唇嗫嚅,不吭声,像个哑巴,或者更像性格障碍,有自闭症。
辉子身材高大壮实,张长脸脏兮兮,淌着汗,汗再和着灰尘土渣子从脸膛两侧流下来,顺着脖子流,流到工作服领子上,衣领里,bao露出锁骨和胸膛看起来结实、硬朗,肩膀很宽。这人黑发粗硬,浓眉大眼,颧骨下巴轮廓深重,皮肤铜色发亮,看起来是典型南方两广人相貌。
胡岩看眼,就忍不住看第二眼,然后又看第三眼,仔细看对方微凹双眼睛,还有深刻双眼皮……
小胡指挥着:“那,那,土豆搁那!”
“还拿球砸……”
“又不故意。”
小胡低声嘟囔,没吃过别人这狠招,有点儿伤面子。亏他刚才还觉着那小子长得不
罗强瞧见,下意识地后背从门框上弹开,伸手想挡。
辉子正满头大汗地搬箱大土豆,俩手都占着,排球转瞬直飞面门!
排球那玩意儿打足气是很硬,照眼睛砸下不是闹着玩儿,能砸肿半边脸。只半秒钟眨下眼皮都不够用工夫,辉子单手托住塑料箱,另只手臂突然撤出横着甩力道像鞭子弹开砸向眼球排球,“嘭”得硬硬声,两道微怒慑人眼神与几乎泄气球齐射向胡岩脸!
胡岩张嘴愣神儿,没反应过来。
罗强步上前“啪”得拍飞袭向胡岩球,把胡岩拽过来,密密实实挡在身后,浑身力道蓄势待发。
“鸡腿搁那边冰柜里!……白菜都码墙根儿上,嗳说是墙根儿!……”
辉子让他指使得团团转,甩把汗,愣愣地直起腰,茫然地看着胡岩,转身走。
胡岩盯着这人后腰,结实挺拔臀部和大腿,大声嘟囔:“力气还真不错,就是脑子慢点儿,说啥都听不懂,慢半拍呢……”
罗强直靠在门边,动不动像尊门神塑像。他叼着烟,烟蒂都快烧到嘴唇,就眨不眨审视新来人。
他用眼神制止小狐狸多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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