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夜里,罗强被邵钧拖到床上,暂时睡下,安静。
罗强抱着棉被,脸埋向床里,不让人瞧见。
这人其实宿没睡着,低声咕哝着,唠叨着,情绪混乱
有些是俩人平时你言语闲扯时候说,还有罗强没交待过,比如这人有几个情妇,会告诉邵小三儿吗?都是邵钧各种渠道打听到零碎八卦,他脑子特好使,都记着。
他不待见人,绝对不屑搁在心里;他待见人,他条条啥都记得清楚。
邵钧故作轻松,逗罗强:“说都对吧?还有啥是不知道,你自己说?”
罗强白他眼,嘴角横:“哼,你不知道多。”
邵钧说:“还有,你爸爸挺疼你,抓拐是你爸教你玩儿,小时候没少吃羊肉吧?”
回不知所措,茫然而绝望。
罗强把头埋到被子里,,bao露出后脑勺上那块坚硬微凸骨头。头发剃到很短,只留层灰黑色发茬,月光下绽出头皮青光,颅骨纹路毕现。
后脑那块骨头,用老人儿说法,那就叫“反骨”。
这人长成这样,天生祸害,孽障,畜生,没人待见,人神共愤!
邵钧心里也难受,罗强已经牵他心,放不下。罗强在监区里,每个月表现得好些,挣到减刑工分,都是在改造释放前进道路上往前迈出小步,离那道大铁门更近些,每迈步多忒不容易!每回惹事,这个月工分全泡汤,好不容易迈出去,又再倒退着回去,怎就这难啊?!
罗强:“……”
邵钧把手伸到棉被里掏,从衣兜里掏出几块羊拐:“对吗?”
那天他们玩儿过羊拐,罗强转脸丢边儿,邵钧顺手就给捡走,搁在衣兜里贴身带着,说不上为什,手感摸着滑滑,有些腻。
罗强垂眼看着,嘴唇抖动,喉结抽动,骂两句“滚蛋”,“讨厌”,把脸埋到棉被里,使劲蹭几下……
罗强很犟,但是真架不住邵三馒头比他还要犟,就是要逼得他低头。
他裹着大棉被,把椅子凑近些,伸手拍拍罗强后脑:“知道你心里难受,发生这大事儿,干啥自己个人扛?你傻不傻,你跟说啊。”
罗强哼道:“跟你说啥?你认识们家老头子?”
邵钧眼白瞟,口气自信:“当然认识,你们七班所有爸爸,都认识。”
“你爸生仨儿子,你们哥儿仨,你大哥老实心善,你弟是个小祸害,你是个大祸害。你爸爸手特巧,你做活儿手艺都是跟你爸学,你还跟你爸学做饭,你七岁会包饺子,九岁会蒸包子……”
“你后来生意做得很大,咱北京城半儿夜店是你地盘,道上人比你辈份大叫你‘老二’,比你小尊称你‘强哥’。你没结过婚,没孩子,被双规X行行长他老婆其实是你情妇,要不然你那些帐怎做?还有,前两天电视里演金凤凰节下双黄蛋那俩影后,你别告儿你没睡过那俩女,圈子里可都这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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