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强迅速抱着枕头窜上床,睡觉去。
七班内部小团体,瞎搞这种私刑,邵钧原本也不赞同,看不上眼。以前碰上是怂,你们几个能占便宜;哪天真碰上个硬点子,就全他妈歇菜吧,还得你三爷爷给你们擦屁股。
好事儿不见光,坏事儿传千里,七班新犯人据说是个搞幼女王八蛋,第二天大早,就传遍半个监区。
听说前天夜里,管教们走后,七班几个人物,心里不忿儿,咽不下这口气,等到都睡下,又炸回。
班长老盛阴沉着脸,顺子和刺猬那俩人各自捂着肋骨,撑着腰,路走得呲牙裂嘴,看就是,又没捞着好,没得手。
邵钧拿警棍扫圈儿,厉声说:“干天活儿,不累啊你们?不累明天让你们班做双份工,把五班六班活儿都派给你们,成不成?!”
排人斜眼看着邵钧,宁死不屈表情,双份工就双份工,爷们儿嫉恶如仇,在道上混是有气节!
“再不睡,周末打篮球,先给你们班罚五分钟不许进三秒区!”
邵钧亮出他杀手锏,这招最灵。
群人听这个,迅速掉头就走,吭哧吭哧爬到各自铺上,大被蒙,不吱声儿。
邵钧低吼。
罗强站在卫生间门口,冷眼瞅着邵钧。
那伙人全都别过眼神儿去,不吭气儿。
邵钧看那几个人撸着袖子虎视眈眈样儿,就知道,这几个不省心家伙是想夜里下黑手收拾新来,肯定又是玩儿“躲猫猫”、“开飞机”、“抱金鱼缸”那套,结果反让人削。
刺猬疼得呲牙裂嘴得,从床铺旮旯里爬出来,腰都站不直,喊道:“邵管,这小子踹,他打人!”
食堂里排队人们交头接耳,个个儿义愤填膺,都恨不得扑上去帮忙揍人。
清河监狱大队曾经有过两个犯花案子,都是抢劫强*罪,据说当年在牢号里都被整得很惨,天天被逼得“开飞机
邵钧临走深深地看黑布鞋眼:成,有种,真厉害。
那脚,拿捏得恰到好处,在卫生间里踹。十几平米间牢号,摄像头览无余,就只有小卫生间是监控死角,看不见。
这周建明踹人时定还垫枕头,脚闷在枕头上,刺猬那倒霉蛋身上连鞋印子都找不见,也没见疤见血。这种下黑脚,让人抓不到证据,可是挨踹人是真疼,肋骨上能疼好几天,这脚就能让刺猬记住。
邵钧心里知道是咋回事儿,但是故意没说。这种事儿说也没用,得抓证据。
他斜眼儿看着黑布鞋,哼道:“你那枕头要是睡觉不用,给你收走?”
罗强胳肢窝下边儿夹个枕头,嗓音沉沉:“谁踹你?有伤吗?”
“……”刺猬憋屈地捂着侧肋骨。
罗强转脸儿盯着邵钧,眼神扫过脑顶监视器:“邵警官,您瞅见踹他?”
罗强没表情,或者说,连表情都懒得做。
邵钧跟这人对视,俩人歪着头,不约而同地,都哼声,彼此心知肚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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