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府解封那日,清苏里围满人,车马根本无法经过。纪春明手持圣旨而来,宣读完毕后亲手撕下封条,打开铁锁。梁京百姓在清苏里燃放天灯,过节般欢喜雀跃。他们又哭又笑,灯贩不收任何人钱,每盏灯上都写着状元郎纪春明曾亲手题在墙上大字:其天朗朗,其日昭昭。
隔三差五,总有人在靳府门口留下礼物。有时候是布衣百姓,有时候是瘸腿断手士兵,回家静养也偏要来靳府望眼。余下多是江湖人。江湖人操着大嗓门,来到府门前立刻变得轻声细气,有时候见到岑静书和靳云英,大汉们便红着脸远远跑开,走远才回头拱手作揖。
“此情此景与以往无异。常记得你姐弟二人少时顽皮,踞墙头偷看江湖侠客赠礼,闹出许多笑话。今日云英又得活鱼数条,们将赠与京中乞儿,人人都吃上饱饭才好。
落笔时窗外青杏窈然。尤记去岁春迟,父子同归,如今又是年春好,待你与砜儿归家,想必正是品杏之时。
沙场凶险,惟愿儿与砜儿万事平安。”
”
“或许是信吧。”靳岄与他十指相扣,摩挲他指节上练弓茧子,“但命不是由天神勘定,只有能亲手铸造自己命运。大和尚说儿孙满堂,没有,说出将入相,也没有。没人知道会遇上你,会和你在起。贺兰砜,你是靳岄自己选择人,会在这儿,也是自己选路。不会让天来左右命运。”
贺兰砜心说,也样。
“等这仗打完,们便走吧?去闯荡江湖,去把沈灯《侠义事录》里写到地方走遍。”
靳岄说完,半天没等到贺兰砜回答。他心中动,扭头看自己情郎。
靳岄看完遍,又重头字字看起,生怕自己看错、看漏什。白霓抱住他,把他紧紧圈在自己怀中,就像当年陪他去北戎时样。靳岄已经看不清信上文字,他开口想说话,喉咙却是哽咽。
“爹爹不是罪人……不是罪人……靳家还在……”他语无伦次,哭完又笑。
贺兰砜来找他,白霓把靳岄推进贺兰砜怀里,自己则去跟建良英报信。靳岄举着那信纸,眼泪直流。贺兰砜草草看遍,信上有许多不认得字,但大
贺兰砜沉默眺望驰望原广阔草场。他碧绿眼瞳里盛墨样底色,碧山城外整齐列布军队已经立起近百面黑色旗帜,旌旗正在贺兰砜眼中飘扬。
***
北军启程离开碧山城这日早上,靳岄打点行李时,白霓忽然冲进来。她跑得脸热汗,往靳岄手里塞封信。
信是岑静书从梁京寄来,落款时间个月之前。
在岑煅主持下,御史台、常律寺和军部给靳明照翻案。靳明照冤情洗清,追封其为永毅侯,牺牲西北军士兵家人全都拿到抚恤。岑煅更是命人重修靳明照衣冠冢,解封清苏里靳府。岑静书写这封信时候,靳府后院梨树和杏树都落尽花,长出青涩小果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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