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陈霜撑着脸看他,“去杨河,或者去其他地方。喜欢随处乱走,打算跟灯爷样,也写个《侠义事录》,把天下江湖事都记记。”
纪春明虽然常来和他吃酒聊天,但很少和陈霜眼神对上。他今日怔怔望着陈霜眼睛,终于明白,陈霜并非开玩笑,也不是取笑自己。他心事早被陈霜知道,也被陈霜拒绝过,但,此刻,陈霜仍给他个邀约。
“……现在吗?”纪春明忽然问。
“明日启程去杨河。”陈霜伸指弹去他肩上片雪色花瓣,“你若和同去,就过来吧。”
第二日清早,陈霜起来时,心里也并未抱着什期待。拎着收拾好包袱,他拄着拐杖拖着脚出门,开门时便见纪春明已经站在后院。杏花被夜里风吹落半,纪春明头上肩上都是花片,鬓发沾湿露水,不知站多久。
里东奔西跑,狗子追得不亦乐乎。靳岄朝狗子扔去块石头,回头说:“你是陈霜啊。是天底下独无二陈霜。以往都是你保护,这次想护佑你。”
贺兰砜两日后便离梁京,带着圣旨和御史台信启程西去。白霓没有离开,到家里见岑静书和靳云英几次。她带着锦儿,岑静书母女喜欢得紧,抱上就不舍得松手。纪春明这日来时,靳家门户紧闭,他转入明夜堂,熟门熟路地找陈霜。
原来岑静书又去找锦儿玩儿。靳云英仍三不五时上堰桥寺,求见比丘尼长净。她与新容自小相识,情同姐妹,但新容始终不肯见他。靳岄与靳云英块儿去,怕是要到傍晚才能回来。
天色尚早,纪春明这日带来不是酒而是茶。他与陈霜在树下煮茶说话,阮不奇远远走过,扔下几声坏笑。纪春明平时在朝上说话条条有理,偏偏在这件事上脸皮奇薄无比:只要有人拿他和陈霜来取笑,他张脸立刻通红,支支吾吾。
陈霜觉得他实在有趣,杯茶喝完,忽然说:“春明,要去杨河。”
“对不住,不能跟你去。”他声音发颤,“…………”
陈霜拂去他头上花瓣,笑道:“知道,你姐姐在这儿。”
“不是因为姐姐,是……”纪春明狠狠顿顿,他擦把眼睛,再抬头时眼眶泛红,目色却异常坚毅,“寒窗苦读十余年,考功名,也有自己愿望。”
陈霜静静听着。
“陈霜,想和你起走,但不能够。是刑部大司寇,有自己要做事情。官家初登帝位,当年梁安崇留下许多首尾还未解决,不少冤假错案仍堆在和常律寺案头。上至朝中大臣,下到乡野
纪春明大吃惊:“你……你怎去?你腿还成?”
陈霜:“坐马车,不必走路,没有关系。”
纪春明怒道:“是靳岄让你跟着他?靳岄也太、太……”
陈霜见他着急,微微笑,轻声问:“那你要不要和起走?”
纪春明登时噎住似,陈霜忙拍他背脊,让他舒出口气。纪春明结结巴巴:“、、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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