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向另个人。
“长龙营段九达,三营统将中你最为年长。十年前你家中遭难,妻妾三人并稚子横死府中。记得当年刑部尚书还是盛可亮,他代行常律寺卿之职,那杀人者是京中富贾亲戚,与吏部尚书有莫大联系,最终只判刑狱三年。你憔悴不堪,在饮宴上失声痛哭,仪态尽失。是先帝仔细询问你来龙去脉,命御史台启案重查,才治那几人死罪,甚至将吏部尚书拉下马。段九达,行刑当日你朝着皇宫方向长跪,称誓死护卫先帝,为先帝鞍前马后,你可还记得?”
段九达怒道:“老段岂是无心之人,只是……先帝已……”
建良英注视最后位领将。
“白鹰营季康,你是三营统将中年纪最轻之人,娶先帝爱女黎夏郡主为妻。先帝多次赞你年轻有为,三年前黎夏郡主生下孩儿,先帝更为稚子赐名。若非先帝,你如今不过是北军中名小小士兵,还需花上十几年时间,才能跻身白鹰营,更别谈成为白鹰营统将。”
何,这钟声确凿无疑地向整座梁京城传递个消息:宫中出事。
“小将军,你在此处不要乱走。”章漠抓起佩剑,“去看看。”说完便从窗口滑出去。
雷声夹杂雨声,山中树木瑟瑟而动。正在雨中操练骁虎营、长龙营、白鹰营三营官兵几乎齐齐停手。令人心惊肉跳钟声淌过落雨阴沉天空,震得山峦不住回响。
三营乃守卫梁京主力,守军将领立刻上马,勒令自己营兵整队。三位将领齐齐回头,看向山道上骑马肃立建良英。
建良英带铁黑色战盔,战甲上布满累累伤痕,那是他几十年沙场征战留下痕迹。雨水如帘从战盔上落下,他双苍老眼睛不动不摇,并不因那钟声而流露半分不稳。
段九达喝道:“建良英!你究竟想说什!若要回忆先帝恩泽,也等们料理梁京事情再说!”
“你们可知先帝是怎死!!!”建良英忽然出声怒吼,震动山岳!
皇宫东南侧鸣天楼上,新容大口喘气,松开钟锤。
鸣天楼素来由专人管理,没有御史台或官家手谕,谁都不能敲动鸣天钟。这钟是专为昭告天下皇家各类喜事丧事而设,或
他带来北军将士人数虽少,但恰好挡住在山谷要害,三营官兵除非冲杀,否则不可能突破建良英设下防守。
将领们面面相觑,忽然明白今日操练也是梁京变故部分。
“建将军,让开吧!”骁虎营将领大喊,“梁京生变,等尽忠职守,你若不让,只能冒犯!”
建良英亮出兵符。
“骁虎营毕畅,你可还记得六年前你在围猎中打下先帝想要那匹鹿之后,先帝是如何说?”建良英沉声道,“先帝赞你勇猛英豪,不拘小节,你本该受死,但先帝没有怪你。你彼时不过是骁虎营中员校尉,但多亏那头鹿,先帝记住你。两年后你被擢升为骁虎营统将,先帝还与你谈过那头鹿。他何等赏识你,你应该记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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