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执园似乎比之前更干枯。仿佛撑着口子活气,就是为见到靳岄和岑煅。他赶走其余人,只留靳岄和岑煅,断断续续地说出当日之事。
仁正帝卧病在床,御医数次暗示药石无灵,应当做好准备。可仁正帝偏就不肯写下诏书。岑融着急,惠妃着急,就连杨执园也着急。
他垂泪去劝仁正帝,仁正帝言不发。杨执园说着说着跪在床头,老泪纵横:“官家啊……你这样熬着,是想熬出什?”
当日情势所迫,仁正帝直住在惠妃宫中。他理应把天子之位传给岑融,可他不甘心,更怕岑融上位后对岑煅不利。但若是传位给岑煅,或是其他皇子,又怕岑融会立刻对自己下毒手。如此犹豫,如此迟疑,仁正帝最终还是熬不过岑融折磨,松口。
“什折磨?”岑煅低声问。
走去,“日日同你在起,这才叫快活。”
靳岄任由他耍赖。等日头再升高些,岳莲楼在院外声声喊他俩名字,贺兰砜理好衣裳推门而出,又是器宇轩昂莽云骑统领。
“不敢靠近哩。”岳莲楼笑道,“若是听到些不该听声音,靳岄又要骂。”
贺兰砜正思考如何回答,阮不奇蹦上墙头大声说:“他敢听,帮你毒聋他耳朵!”
端午热闹非凡,岑煅进宫去,贺兰砜和靳岄在明夜堂里消磨时间。远桑原本也随队同往梁京方向来,经过沈水时候与众人辞别,继续往南去,当她仙门怪客。阮不奇挺想念远桑,撺掇岳莲楼剃光头,说这定会让章漠愈发喜爱他入骨。
对天子折磨大多不由肉体而来,岑融和惠妃熬是仁正帝心智。仁正帝彼时卧床不动,吃喝拉撒全得人服侍。岑融不允许杨执园入内,不允许其他内侍宫人为仁正帝换下沾满秽物衣裤和被褥。往往等到仁正帝无法忍受,哭着哀求,才命人去打理清洗。内侍宫人总是面带嫌恶,说话充满嘲弄,仁正帝虽说不什话,但却听得清二楚。
惠妃和宫人喂饭时,将饭菜倒在仁正帝脸上或枕上。饥饿老人如猫狗样趴着啃吃,耳边尽是昔日宠妃与儿子嘲笑,他几度气得晕厥,又沾着满脸饭粒醒来。
杨执园
岳莲楼丝毫不为所动:“你怎不剃?你剃,往梁京街上走,至少三百个俊俏公子迷上你。”
帮人闹闹哄哄,唯独不见陈霜。靳岄问,原来陈霜又往瑶二姐家去。他始终牵挂杨执园,隔天就去探望,回来则坐在院中发呆,也不知想些什。
这日深夜,贺兰砜与靳岄毫无睡意,趁着娘亲与姐姐留宿宁元成母亲家中,两人玩闹够,披着衣裳在院里说别后事情。门墙忽然被闷闷敲响,贺兰砜启门看,外头竟是乔装打扮岑煅,只带个贴身侍卫。
“要见杨执园。”他说。
把人带到瑶二姐家里,陈霜正在门外辞别纪春明。岑煅草草与二人见礼,大步走入后院。他十分心急,靳岄劝他冷静,他在地窖前徘徊呼吸,稍稍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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