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煅沉默片刻,只是仍旧追问:“这与夏侯信又有什关系?”
靳岄跟他解释,梁安崇落马后,夏侯信就没靠山。夏侯信家人大多在京中,职务上与梁安崇牵连甚广,岑融恨梁安崇入骨,对梁安崇幕僚自然也不会留好。另外,夏侯信与岑融在定山堰泄洪事中生矛盾,岑融不会再信任他,夏侯信即便投诚,也没有好处。如今夏侯信当务之急,是寻找新、可以跟岑融抗衡靠山,才能保住自己和家人性命。
“此人吏道娴熟,心有九窍,虽绝非忠臣,却是可堪用能臣。”靳岄跟岑煅细说当日发生在昌良城与仙门城事情,“夏侯信最难得,是他分明已经对这官场、吏途有万种心得,以他能力,在灾厄中自保并非难事。但他心中第位却并非自保,而是百姓。”
靳岄很难说出原谅之辞。但若是放下军粮之事,放下他自己恨意,他又清晰地明白,夏侯信是个值得保留并且值得重用人。
岑煅静静地听他说话,靳岄
章漠已把杨执园事情告诉岑煅,不出靳岄所料:岑煅并不相信。
“知道你与官家素有矛盾,也知道他确实对心存芥蒂……但不可能,靳岄。”岑煅落座后立刻开口,“无论如何,他都不会对爹爹动手。”
“他若不动手,如今坐在那个位置上人不是他而是你。殿下,人心难测,何况那是天底下等权势,能抵受这种诱惑人又有多少?”靳岄问。
岑煅张张口,闭嘴不言。实在是因为他也是曾无法抵受天子权位诱惑人,只不过切还未开始,仁正帝便没,岑融上位,他那刚冒头争夺之心不得不随之消失。
“靳岄,你坦白告诉,你为什要查这件事?”岑煅压低声音,“是你听到什风声?还是……”
“这些起初只是怀疑。先帝驾崩之前已经病重,直被困在惠妃宫中,情势可疑。且他对你赞赏有加,对岑融渐渐不满,为何会突然决定把天子位传给岑融而不是你?”靳岄微微笑,“子望不过是心中常有好奇与困惑,所以很想找杨执园杨公公仔细问问。谁料查才知,杨公公已经消失不见。来二去,便查出些古怪端倪。”
岑煅凝视靳岄眼睛。他想起梁京发生许多事情,想到这个年纪不大却城府颇深青年曾搅动过怎样风云,想起他在碧山盟埋下雷,他与贺兰砜设计请来怒山援军。岑煅确实从没有小看过靳岄,但如今坐在靳岄面前,他眼角余光瞥见贺兰砜在旁静静地沏茶,心中突兀地生出阵后怕。
靳岄比他所想象更狡猾。
岑煅转开话题:“你让与夏侯信联系,莫非早就存有此心?”
“玹王,你可以说自私狭隘,睚眦必报。岑融曾对贺兰砜下那样毒手,几乎毁他生,此仇非报不可。但若是你再看得远些:岑融可以为己私欲,利用常律寺戕害寻常百姓,甚至对自己父亲……你真认为他有天子心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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