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死?”阮不奇拿着灯笼照他眼睛,“……还没。”
她扮作个红衣喇嘛模样,手里拿着刀刃生齿重刀,却从发中掏出根细针撬开囚笼铁锁。贺兰砜认出她,忽然生出力气,把抓住她手:“靳岄呢?”
阮不奇从囚笼中把他拖出,贺兰砜疼得不住吸气打颤。原来他手脚都被铁环扣着系在囚笼上,铁环内生倒刺,贺兰砜手脚皮肤已经血肉模糊。饶是阮不奇见多识广,也吓得心生凉气:“怎这毒?万你手筋脚筋伤可咋办?”
铁环难以撬开,阮不奇干脆砍断铁索,直接把贺兰砜扛在肩上,越窗便走。贺兰砜眼角余光瞥见梁安崇在囚笼中昏睡,门外官兵横七竖八倒成片,夜色里站着同样身穿红色僧服沈灯。沈灯把形状古怪刀剑插在柱子上,装作场鏖战,又扔几颗刻成骷髅佛珠。
“靳岄……”
现在如何,那官差哪里晓得这些事情,只能无奈摇头。
同行还有另辆囚车,车中坐着梁安崇。
贺兰砜有时候会想起在北戎时靳岄跟他叨咕话。唯能把先朝大臣迅速推翻方法,便是让他与新帝生出龃龉。他心想,靳岄做到,这算是切尘埃落定?
梁安崇极少说话,张脸迅速衰老,如今已看不出半分精神气。他囚服单薄,路上雪重风寒,也样病得睁不开眼。随行大夫看完梁安崇就来看贺兰砜,完还要说句:可悲可叹,从万人之上到阶下囚,不过短短数月而已。
贺兰砜对这些闲话毫无兴趣。他听得不多,能记挂在心里更少。身体热度时高时低,他连坐起都困难,常常趴着让大夫清理背上伤口烂肉。
沈灯不理贺兰砜问话,在他后颈捏,看人晕过去便负着他越墙而去。
贺兰砜最终在杨河城明夜堂分堂卧房中醒来。
房中弥漫着鲜明刺鼻药草气味,贺兰砜抽抽鼻子,他嗅觉回来,甚至感觉到几分饥饿。阮不奇听见动静立刻从窗外溜进来,看他半晌才扬声喊:“灯爷!活过来!”
贺兰砜现在还不得翻身,只能趴在床褥上。他背上赤裸,糊满冰凉草药,手脚捆得结实,身上伤口又疼又痒。闭目缓缓呼吸,他听见窗外传来鸟儿稠鸣,抬头看见外头蓬鹅黄迎春。春意竟然已经浓到如此地步。
贺兰砜不知现在是何年何月,看到任
临近杨河城,看护这支囚队士兵换班后松散许多。官兵看着贺兰砜忍不住问:“他能过列星江?这眼看就要死吧。”
“管他呢,送到碧山城就没有你事情。”大夫笑道。
此时已是开春,列星江春汛凶猛,上游冰棱被水推着,如同奔马大军轰轰滚下。船只难行,众人只得先在杨河逗留。
歇数日,贺兰砜身高热好不容易退去,因吃不下饭食,背上尚未愈合伤口又开始隐隐发烫。
这夜他蜷在车中,因浑身难受无法入眠,浑浑噩噩中,听见有人轻叩囚笼。他睁开眼,眼前站着阮不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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