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微微点头附和,并不说破。岑融所谓“太多人相逼”,其中想必定有个岑煅。
紧紧赶路,天才晴夜,第二日便又下起雨来。早章漠便安排游隶分堂人放弃马匹,施展轻功赶回仙门,他则与陈霜护送靳岄。与来时不同,人人心中焦灼,只顾低头赶路,不敢分心说话。
可临近中午,他们还是听见远处崩山裂地震响。
夏侯信脸庞白:“开闸。”
章漠、陈霜与夏侯信随从不敢拖延,立刻护送马匹与靳岄、夏侯信往高处去。众人沿湿滑泥泞山道攀上山腰,便见早已泛滥至河岸沈水忽然剧烈涌动。上游洪水如万马千军,奔腾而来,摧枯拉朽般吞噬沿岸树木和土地。不过眨眼瞬,方才还骑马跑过道路全成汪洋,而大浪还在股接股地涌来,耳闻目见,全是浑浊黄水、滔天巨浪。
?岑融,你扪心自问,确实无愧?”靳岄难以置信,“你只要发下令通文就能救千万人,这对你计划丝毫无损。”
“要最大把握,这是天降予机会。原本应该坐在此地是工部尚书,但向爹爹自荐,爹爹才允前来。”岑融说,“民去民还来,此役不能输。靳岄,这左右不过是场天灾,生死都是他们命数。”
靳岄已说不出句话。他拂袖离开游隶城官衙,岑融在后面追出来。官衙外,陈霜与章漠正等候靳岄。章漠向岑融见礼,请求岑融给明夜堂人通行文牒。如今游隶城城门关闭,进出困难,他打算带游隶城分堂人回仙门帮忙。
岑融抓住靳岄:“靳岄!也有无奈和苦衷。太多人逼着,有些选择不得不做。若在此退步,只怕……大业难成。”
靳岄甩开他手,回头作揖:“愿三皇子天下归心。”言罢,头也不回地策马朝城门而去。
章漠脸色大变,陈霜忽然
此夜忽然雨停,积云散去,露出眼珠般赤裸惨白月亮。夏侯信在城门等待靳岄,如果明日岑融真放开沈水泄洪道,他必须立刻赶回仙门。路程还需数日,夏侯信心急如焚。
众人跟随靳岄,得以顺利离开游隶城。章漠沉默路,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陈霜为何不见岳莲楼。陈霜使个心眼:“岳莲楼坚持要留在仙门,不肯来。”
章漠登时有些吃惊。
夏侯信路与靳岄抱怨不停,更是气得直呼名讳。“岑融太过迫切,也太过短视!如今朝中诸位皇子,只有他人够格当太子,官家宠他信他,对其余皇子不过淡淡而已,他急什?何况……”他举手朝天作揖,“……身体强健,他这般急切,倒是令人生疑!”
靳岄心中忽然微微动:在梁京生活时候,他曾听岑融说过些事情。仁正帝因思念过世太子,最近常常提起远赴西北军学习军务岑煅,说岑煅老实沉默,性格低调稳重,与太子很相似。而仁正帝又确实身体抱恙,但此事机密,仅有朝中几位近臣及岑融得知,看来梁安崇还未对夏侯信这些学生提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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