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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安崇家中书房,盛可亮已经在房中跪半个时辰。他头也不敢抬,腰骨膝盖又酸又疼,浑身是汗。
铁核桃在梁安崇手里打转,声音骇人,像用尽力气去磨牙。
“盛可亮,你这家人,可真是好啊,好啊……”梁安崇嘿地笑,“外边都说你盛可亮治家有方,你还真是给挣脸。”
盛可亮满头冷汗,重复道:“太师,太师……确实不知情。可光做生意从来不过问,拙荆身有些小钱,说要投到可光玉器古玩铺子里,真不知道这俩人在骗。盛鸿……盛鸿也是被他俩拉下水,盛鸿他……”
没变,先生很欣慰。”老人低声道,“天底下有千千万万个杨松儿。为官者若长久拘泥于个杨松儿不幸,便忽略其余千百个杨松儿。你为这位杨松儿查清事实真相,惩治应该惩治之人,其余杨松儿便有可能逃脱陷阱。澄清官场暗幕,便有更多杨松儿可老实平安过活,不必担这些无由忧虑。”
靳岄心中松,轻轻点头。
“往前看,不要被身后愁绪拉住你脚。”谢元至说,“你总得舍弃些什,同情怜悯之心是世间珍宝,你从来都有,为师不担心你会变成冷酷无情之人。但子望,你必须记住,凡事应当有度,过犹不及。你若总被过去之事缠住手脚,你永远无法为你父亲雪耻洗冤。”
这夜与谢元至长谈,靳岄卸下心底些沉甸甸东西。
有岑融插手,常律寺不得不重启杨松儿案卷。杨松儿案原本由梁京府查办,如今常律寺重查,案卷便只得重新翻出检阅。纪春明没办法参与此案,三天两头往常律寺跑,从常律寺少卿卫岩手中抢案卷来看。
铁核桃狠狠砸在桌上,顺着力势滚下来,恰好砸在盛可亮手背。梁安崇怒道:“不知情你也有罪!!!”
盛可亮忍着剧痛:“请太师救……”
梁安崇骂够,问他常律寺将此案查得怎样。
张令下落不明,岑融隔三差五便差人来问。盛可亮身为常律寺
有常律寺出手,没有几天便查到放贷给杨松儿,是城中混子张令。
杨松儿借两银,三分息,约定半年为期,先按月还息,半年后次还完本金与最后月利息。这钱对杨松儿家确实是不小负担,他不仅夜晚卖灯,还与父亲支馄饨摊子,妻子则帮人洗衣做饭,只剩家中年长孩子领着双弟弟妹妹在家里照顾奶奶,帮做家事。
但个月后杨松儿去找张令还息,发觉三分息竟变成五分息。他虽不识字,张令拿出字据,杨松儿眼便看出“三”被改作“五”。争论中他被狠狠揍顿,张令告诉他,没有钱便用房契来还,否则将对他三个儿女下手。
据城中百姓所说,这是张令那拨儿放贷人常用伎俩,他们要不是平头百姓铜板银子,而是房子土地。
但常律寺官差却怎都找不到张令。他就像在梁京城消失眼,自从冤鬼告阎王状之事传出,便销声匿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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