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畅笑几句,忽然听见贺兰砜低声唱歌,唱是首《江城子》,列星江船帮之人常挂在嘴边歌儿。他很讶异:“你怎会这歌儿?”
得知是陈霜和靳岄教,岳莲
岑融把他接到自己那边。靳岄没来得及跟贺兰砜告别。贺兰砜出城办事,回来时已经是晚上,他在靳岄院子外转半日,才从浑答儿口中得知靳岄走。
贺兰砜也不休息,下半夜时终于寻到大瑀三皇子宅子外头。此处戒备森严,他无法靠近,只是心焦。正在无奈时,岳莲楼在身后拍拍他肩膀。
“同你去喝酒。”岳莲楼笑道,“靳岄怕你找不到他着急,叮嘱在这儿等你。”
“他怎不告诉就走?”贺兰砜急,“要去见他。”
“改日吧。”岳莲楼拽着他往灯火通明街巷走去,“三皇子庆典当夜才启程回大瑀,你们还有见面时间。他这次走得仓促,云洲王放他,生怕天君发现后生气,急急地把靳岄送到三皇子这儿,至少能保他安全。”
***
贺兰砜和靳岄预料之中离别,来得早些。
八月很快过去,秋意随着九月迅速降临碧山城。九月底,哲翁率浩浩荡荡队伍来到碧山城,云洲王也在其列。
迎礼之后便是漫长、繁复宴会。贺兰砜随云洲王跑上跑下,有时候也喝酒,但神智是清醒,回来时候绕到靳岄院子外头,小声喊他。两人隔着墙头说会儿话,再道别离去。
几日后,云洲王把靳岄放出来。解放那日,靳岄在云洲王宅子里看到岑融。
在血狼山上贺兰砜已经见识过岳莲楼酒量,两人在酒铺子里喝三四埕秋梨酿,此酒名字柔软后劲极大,岳莲楼仍万分精神,贺兰砜渐渐地有些晕,靠在酒铺窗边发愣。
岳莲楼絮絮叨叨地说他和明夜堂堂主事情:“……说来也没人相信,他以前多讨人厌啊,他见到第句话是‘你真脏’,第二句是‘太臭,离远点儿’。当时要是有劲儿,非捏死他不可。”
贺兰砜接句:“舍得?”
“……有什舍不得?”岳莲楼大拇指和中指拈着轻巧白瓷酒杯,手势漂亮,女子般柔媚,贺兰砜醉眼朦胧中看他,时间难辨雌雄,“当时要是没遇上他,现在不知多风流快活!”
他起身踩在凳上,低声念叨几声,忽然大笑:“他要是没遇上,早就娶妻生子,当上赫赫有名大侠。”
“接你回家。”岑融笑吟吟道。
靳岄这才知道,在无数次商谈、宴饮之中,云洲王与岑融终于达成协定:他答应把靳岄还给大瑀。
原本这事情需要经哲翁同意,但靳岄如今已是云洲王奴隶,云洲王点头,他便得到自由。岑融抓起他手,摩挲他手臂伤疤:“可惜这印记是消不去。”
云洲王浑似无意:“当作个纪念吧。”
他扭头看靳岄,握着他手,说些亲热话。靳岄被这突如其来喜讯砸得昏头转向:“……现在就走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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