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瓦上静片刻,贺兰砜说:“那喜将军怕吓到白霓,见她时总戴个面具,应当也不是什穷凶极恶之人。”
靳岄:“谁知道呢。”
两人越聊越
雷师之不明白为何会在二十年后突然想起这件久远往事。他是有点儿唏嘘,也有点儿难受,但那些古怪情绪很快就被吹走,春风不解意,水痕生又无。
他也记得,自己并没有回答建良英这个问题。
***
“倒是没想到,那喜将军和你阿爸还有这样段渊源。”贺兰砜躺在屋瓦上,翘着腿,瓦蓝天空中棉垛样云被风推着飘过。
靳岄教他吹《燕子三笑》,贺兰砜磕磕巴巴吹段儿便说累,他也就停。
室外春风和煦,已经足够温暖。宅中高树林立,绿草繁茂,雷师之忽然想起当日靳明照背他逃离,他却挣扎着从他背上跳落。他骗靳明照自己生气将绝,又见身后金羌人追来,假意催促靳明照离开。
雷师之当然记得,当夜满天星斗,晴朗无风。靳明照眼中含泪,双目发红,带着几位身穿夜行服人跪在他面前连连磕头,喊他“子业”。
这是建良英将军给他字,期待他建立万世功业,顶天立地。他当时趴在地上,装作奄奄息,看着靳明照忍泪离开。之后便再也无人喊过他“子业”。
世上从此没“子业”,多位金羌“喜将军”。
十分突然,雷师之忽然想起他离开建良英、前往西北军任职时,建良英留给他们最后道题目:若城池危在旦夕,而你同伴身陷死局,你如何抉择?
他托岳莲楼给白霓送纸条报平安,岳莲楼等白霓看完纸条便将条子吃,白霓在回给靳岄纸条上说:这岳儿是个疯子。
岳莲楼从白霓那里听许多雷师之和靳明照事情,和靳岄这边两相对照,自行做出判断:“爱而不得,情深成恨。哎呀,这事情懂,也样。”
阮不奇冷笑:“你恨堂主?”
岳莲楼摇头:“是堂主爱,也恨。”他边说边笑,谁都不知他笑什。
靳岄没把岳莲楼胡说八道放心上,边擦着箫管边说:“以前不知道为何爹爹不爱提起金羌将军,现在才懂,他是心里难受。建将军心里也难受,他俩坐到块儿,总要谈些唉声叹气事情。要不是喜将军熟悉西北军防务和白雀关地势,白雀关不至于成现在这样子。”
他记得靳明照不假思索回答:先解城池困局,待城池解围,立刻援救。建良英又问:若旦你分身援救,城池便再次陷入重围呢?靳明照又答:再解,再救。建良英被他气笑,拍桌低斥:二选!
靳明照固执地不肯选:没有二选,城池要保,同伴也要救。
建良英:你没有办法救。
靳明照:有。是靳明照。
雷师之记得建良英发脾气,斥责靳明照不分轻重,靳明照当时看着自己说,子业若是身陷死局,师父你救不救?知道你肯定救,反正不会二选,都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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