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原本就身体孱弱,哪里经得起这些折磨,最后都是硬撑着放血。”
“最后个字抄完时候,您大病得愈,夫人却再也没法起身,痛到脸色纸白。”
讲到这里,老人抿口冷茶,眼珠浑浊沉黯。
“你们觉得,她爱。”
“爱。”
“谈不上爱,也不过就是耽于皮相。”
直到他老时候,有天突然就难以起卧,像废人般困在床榻里,呼吸困难。
近侍忙不迭请郎中名医来看,发觉是难以治愈恶疾,很有可能半年内就要撒手人寰。
消息被再三压着,可还是禁不起有心人挑唆,最后传满城风雨。
那二三十个娇姬美妾,有终日涕泪也不知道在哭谁,有直接联合姐妹卷不少细软深夜逃出去,大有副事到终各自分飞景象。
闻曜风并不抢那卷经,强制开启对话以后反而耐心许多。
“您对这卷经感情很深。”
“嗯。”老人淡淡道:“天守阁里有数不尽字画古玩,翡翠金石,你们全都可以随意挑走。”
“唯独这卷,没有半点谈余地。”
闻曜风皱眉不言,白淳问道:“您愿意讲讲这段故事吗。”
只有远处留着几盏蜡烛。
他们疾步冲向最顶层阁楼,坐在角落里白发老人喑哑开口。
“来?”
闻曜风凝神看,匆匆行个礼。
“阁主大人。”
“不爱。”
“可有天,突然就能动。”老人低声道:“先前都是靠汤药吊着口气,不知怎地,所有病疾扫而去,精神都好许多。”
城主当即收拾利落重整家业,把居心不良手下惩治干净,又去收拾那些女人。
后院哪还剩几个姑娘,他有意把正妻叫出来问话,喝问她是怎管家里,却发觉她早已重病在床,连话都难以说清几句。
老管家守在旁边见城主无所知,忍不住说实情。
“老爷,夫人在您病重时候,日日夜夜自取心头血,请高僧抄这卷九千九百九十九字血经。”
老人不置可否:“俗不可耐旧事罢。”
两人坐姿端正许多,凝神听他讲这段。
老人作为这座城城主,年轻时意气风发,不仅大肆扩张兵马城池,还逆着家族意见纳妾数十人,从未把正妻放在眼里。
那妻子不过是两家联姻时强塞给他人,原本就身体不好是个病秧子,后来家族遇事败落,反而还靠着他家势力才勉强救回来。
大概是天罚缘故,他生无子无女,虽说是敲锣打鼓迎不少漂亮少女进门,最后都好像是逢场作戏,和风月场无异。
“回吧。”老阁主挥下袖子,不欲多言。
他手边放着座高山木雕,奶白色气雾如河水般往下流淌,冉冉生香。
闻曜风没想到见面就吃闭门羹,反而径直坐在老人桌前。
白淳坐在另边,发觉木雕压着便是高僧血经。
“两只狐狸来找要东西,态度还这横,”老人抬起眼皮,皮笑肉不笑道:“也是开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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