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己冲动做下错事,次两次触犯对方大忌,怨不得旁人。是他非要逼着凌河揭下伪装面具、撕开那层触觉敏感盔甲,却忽视,这些日子两人独处时凌河、与他看书弹琴交心凌河,难道不是他也最渴望、最想要留住那副面孔吗?为什亲手打破这样美好?
严小刀回到别墅时眼底有两块红斑,也不说话,只拿过凌河用过那杆枪,抚摸许久。他把那两枚空弹壳小心翼翼收藏,好像那是什宝贝。
他猛然想起什,奔上二楼卧室去找,将卧室大床、柜子、沙发、衣帽间翻个底朝天,也是发疯样。
杨喜峰这些人大气也不敢出,探头往
事实上,是他自己亲手把凌河逼走,让凌河在他身边不能再藏、无处遁形。
像凌河这样脾气心性、身戾刺与傲骨人,他假若不“残”不“瘫”,这样个人怎可能委身在你严小刀身边?他就不会啊。
假若凌河当初出现在他面前即是气质锋利身怀绝技,又是性情如此强势清高,两人定是青天大道各走边,各怀忌惮,根本就不会凑到起。
凌河只有以残废面目示人时,才能在世仇阴影下为二人寻个无为无害借口,堂而皇之寄人篱下、借宿他家中。凌河只有瘫在床上做根无用废柴时候,才能以退为进、罩上层孱弱躯壳作为保护色,让两人各自放下戒备,共享相知相处机会而又不伤大节。凌河也只有两条腿不能动时候,才能明目张胆地求他抱抱、求他脱衣、求他给洗头洗澡、偶尔恃宠跟他撒个娇……
凌河是真“不愿意”吗?
车不声不响地猫在远处,左右作为策应,护驾黑车迅速离开,转眼就不见踪影。
这些人马显然静候多时,随叫随到,或许最近这段日子就直在严宅附近忠实地等待召唤。
“大哥您现在开车去追啊,或许还能追得上!”杨喜峰着急,两口子就是吵架闹别扭嘛。
“……”
严小刀靠在那棵大松树上,让缕阳光透过缝隙打在他前额,让他心思变得清明通透。
不愿意这人早就抬屁股迈开两条腿走人,耗这久干什,难道真稀罕那架施坦威!
凌河其实是“愿意”吗?
凌河被他摔在碎玻璃板上后背磕出血,那时都死咬着牙拒绝承认,其实是仍想要继续装下去,想要留在他身边。
然后,他就把凌河脚踝拆。
严小刀到今天才想明白两人之间感情牵绊上许多细节,只是领悟太晚。
严小刀道:“不要阻拦,让他走吧,不用追。”
杨喜峰:“……大哥。”
杨小弟这样与生俱来缺心眼少根筋人,都听得出这是伤心,这是不舍,这是失恋。
严小刀仰面靠在空无人林间树干侧,任凭凛冽风在他四周卷起片片残叶。他双手合十将片柳叶刀夹在掌中,让刀片摩擦掌纹,手疼能让心疼得少点。
他太明白凌河为什定会走,因此绝不会纠缠阻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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