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呢?爸爸住哪个房间?”游公子随手揪住个穿灰色袍子,不知是真和尚还是躲被窝里吃肉偷香假和尚。
“你爸?……施主您您您是说,法号‘余孽’那位施主吗?”
余孽你个狗屁见鬼!游
辆豪华越野款黑色SUV呼啸着驶离市中心高档住宅区,在拐弯时不明原因地剐蹭绿化带,将华丽钢琴黑色车漆刮出两道丑陋狭长痕迹,却都顾不得停下来骂街,像头丧家猛兽遭遇群狼追逐,仓皇流窜至西南面郊区地带。
越野车在不太平整路上跃动前行,车里只有驾驶员人。这人光头造型,金褐色脸膛,黑灯瞎火竟还戴着那副成不变茶色墨镜,好像那副轻薄无力镜片能替他遮掩住即将曝光某些真相。
这开车人,可不就是堂堂市里二把手家公子爷游灏东。
他也不是要逃到哪去,而是危难情急之时先就想到求助最亲近可靠人。这条乡村公路通往潭居寺,是这方圆百里之内最负盛名、香火最旺座庙堂。
游灏东将他豪车就撇在寺院门外。夜深人静潭居寺早已闭门谢客,高门阔院从墙上伸出株黑压压老松,几根枝杈组成副遒劲利爪,像是要将游公子把抓进门去。
也不会!小刀,绝对不会放过你!”
凌公子绽放笑容时美艳不可方物,绝美带毒笑容令人窒息,口里却说着道别话。
严小刀,绝对不会放过你。
戚宝山所谓交换条件、交易筹码,是句都不能相信。自己都这宝贝个人,戚爷能不宝贝着,怎可能舍得拿来交易?你不仁休怪不义。
严小刀嘴唇上还有被他咬出血水。
游灏东粗,bao地拍打寺门,等不及,想要攀墙进去,无奈功夫有限又不会飞檐走壁。他只能等待大门旁边红漆小窄门在深夜里呻吟着打开,名俗家弟子模样值班员睡眼惺忪地探出头:“大晚上你干吗啊?你谁啊?”
游灏东推开窄门就闯进去……
这人当然不是临时抱佛脚跑来求菩萨保平安,他从来不信这些描金泥糊神佛造像,有个屁用?咱们堂堂游大公子信奉富贵权势买路财,有钱能使鬼推磨。他游家这些年在临湾是什人?神挡杀神,佛挡杀佛,怕什?
他怕什呢……
他路跑过正堂大殿,再跑过偏殿。巨大座寺庙包括前院后院,被他跑个遍,寻找潭居寺内留宿俗家贵客起居室。
凌河舌尖还残留两人真情迸发时热辣呼吸。
两人相距咫尺,片刻须臾间却仿佛已远隔千山峻岭,中间划开道无法逾越鸿沟。隔绝他们这道鸿沟眼见着缺口越扯越大,奔腾洪流填塞住这道宽阔楚河汉界,内心已被片汪洋覆没。
……
这夜,相信很多人都没睡好。
黑夜用块遮天蔽日巨大黑色幕布掩盖住人间切蝇营狗苟,让见不得人行迹在这块幕布下心惊肉跳地往来穿梭,做出最后番挣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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