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年前,魏北以为自己父亲死,或者就当他死。这个从不出现,从不来看他男人,或许在世上哪个角落,开始新生活。
事实如此,魏父有新家庭,甚至有女儿。
然后有天,不远,四年前。这个亲生父亲终于出现。
魏北敏锐嗅觉还未曾闻到丁点亲情味,男人嘴巴张,将他从个深渊拖往另个深渊。
他来,就是来讨债。
沈南逸不会过问魏北把钱花在哪里,他可以拍电影赚钱,可以夜场跳舞,按理说每个月收入不少。
可还是不够用。
魏北除开给自己添置衣物用品——但他新衣确实不多,护肤或出行也切从简——钱去哪里。
他不说,沈南逸不问。
有时魏北反倒希望沈南逸开口质问,是不是证明,两人之间还有点无关金钱东西。
眼睛,以余光瞥着这光景。莫名脑海里冒出几句京剧唱词。
“宫娥力士殷勤奉啊!人生在世如春梦,且自开怀饮几盅。”
他拖着嗓子哼,得趣,想接着唱。
沈南逸听不惯他发疯,大手紧紧捂住对方嘴唇。于是破碎声音随着身体摇摆,从指缝间溜出来。有时紧,有时松。
等到结束时,魏北已懒得再动手指头,更别说唱京剧。他仰倒在沙发上,不去看沈南逸。南哥面不改色地收拾完毕,只轻描淡写道:“要多少钱。”
不讲父爱。
可现实太残酷。
沈南逸出门,魏北从沙发上坐起。他盯着手中支票,挺想笑,又挺想哭。但他始终不会哭,太要强又太高傲。
他摸出手机,给个号码发短信:下午老地方。十万。
发送完毕,魏北又盯着纷飞大雪出身。很快收到回信:好。
没有备注,这人是他亲生父亲。
“十万。”魏北没扭捏,他图就是钱。没什好遮掩,也没什好害臊。
“以为你要多少,今天这主动。不过十万。”
沈南逸声音淡淡,听不出喜恶。他上楼拿支票下来,随手签给魏北。
其实魏北这人挺傲,哪怕他是卖,沈南逸不要求做,他便不提。如果魏北主动说:“你要。”,好比今天,他抱着沈南逸,用脖子蹭蹭对方,说你好久不要。
那铁定是有急需用钱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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