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北问：“怎
就不是牛呢？”
少棠说：“瓜蛋，这山上陡，林子密，牛爬不上来，再说家养
牛在圈里有吃有喝吃饱就睡，它爬上来干什！野猪找不着粮食饿疯
才到处钻。”
贺少棠是用食堂大锅炼出来羊油渣子，钓野猪上钩。这油渣多好东西，炼成焦黄干脆，那年代最好吃零食，可香。
小北问：“干爹，这林子里……有老虎？咱能碰上？”
少棠：“你觉着能有？”
……
大男孩与小男孩，疯跑着，双双冲进深幽幽草丛，彻底抛掉压在肩头心间惆怅，高声吆喝着，打着哨子。
少棠说，热，老子把衣服扒。
小北说，老子也扒。
两人脱得精光，各自剩
条小裤衩，舒服爽快地大笑，然后把衣服用木棍挑着挂在棵树上，豪气干云。
山沟外未知，他即将要去地方，向往属于他自由与开阔人生……
那时孟小北，身材纤瘦，骨骼硬朗，浑身个性都抿在嘴角处。
半人高草丛，贺少棠用根小棍撩着草，晃着身形，慢慢走过去，身白衬衫，军绿长裤。遥望山间那个眉目倔强身材细瘦却又极有韧劲少年小北，突然明白心中牵挂放不下，究竟是谁。
少棠没问孟小北为什来这儿。
小北也不用问少棠怎能找到这儿来，早就心有灵犀。
小北说：“
们老师上课讲，秦岭有华南虎！”
少棠伸手捏他脸，笑道：“你们老师照本宣科，讲十年前老黄历！在沟里混好多年，只老虎都没见着过！六十年代大跃进大生产，开荒种地，就被消灭差不多。”
两人都极有耐心，在野猪常走小径上埋伏，潜藏在株大树上，足足等两个多钟头，直到傍晚。小北猫着
少棠身材很好，肥瘦相宜，肩膀宽阔，腰部柔韧，双腿又显修长，飞奔在山梁上，肩头脊背颜色与褐色山脊融为体，极和谐完美。孟小北印象特清楚，那时糙爷们儿穿裤头，大都是浅蓝色宽松三角裤，并不性感修身，没有后来那些时髦弹力紧身性感子弹头款式。然而穿别人身上囊揣样儿条破裤头，穿在少棠胯上，就能显出那个前凸后翘线条，前面鼓，后面翘，男人雄风览无余，就是头褐色漂亮狼，跑在山间，皮毛与肌肉华丽抖动……
孟小北盯着看好久。他小干爹，就是这岐山西沟里、黄土高原上，最帅最有魅力个爷们儿。
少年时代印象是神奇而深刻，生不可磨灭。直到后来，孟小北直坚定认为，没人能超越他心目中少棠。
少棠教给小北在山上“踩点儿”，辨认大型动物脚印粪便。
少棠说：“树皮蹭过，这个高度，这就是头成年野猪！”
少棠把将干儿子拽起来，拍屁股蛋，赶马驹子似：“驾！走！想玩儿什，说，老子陪你天。”
……
“赶羊！”
“唱歌！”
“要打猎！想猎头活野猪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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