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盖尔可没有喊师傅。
进这木料厂,随着扑鼻木屑味道,江鸽子举目四顾,接着就赞叹声。
这地方,大!体面,排场……不讲究!
没错儿,很不讲究。
做艺术买卖,这边连个跟艺术有关门面都没有,就是齐齐整整水儿红砖,玻璃拱顶,四百米到千米厂房屋子。
巨大电锯噪音在木料厂四处响着,没等到江鸽子背着手儿走几步呢,他就眼看到,那边开来辆敞口货车,拉着车带着泥巴老树根正往外运。
他亲爷管切跟艺术有关东西,统称为玩意儿。
哪怕你就是个搞国画,搞雕塑,用老人家话说,那不就是个手艺呗!都是换饭碗活儿,多卖两块钱,少赚两块钱儿事儿,谁又能比谁高贵?
最后,不都得来咱老庙练摊来?
呃!事实上,江鸽子他亲爷世界观,也就老庙那大地方。
那老爷子,辈子就靠老庙个露天小档口,养活家老小,他穿串子,盘绳结儿,弄十个指头上都是厚茧,眼睛不到六十就看不清人。
艺术?
盖尔有艺术家,有可能辈子不可能去原矿看上眼,也更不可能去大自然去寻找任何种材料。
自然盖尔材料商,他们辈子也都不会有,自己动手制作件玩意儿心情。
这就没意思透。
们都说爱,许是盖尔人不懂爱吧。
其中有根最大,光是露出来年轮面儿,就能给江鸽子无数灵感。
这玩意儿好啊!
虽然有几个洞眼,可这也没什要紧,把这玩意儿给他,他能仿个漂亮曲水流觞大桌面出来。
他尝试幻想下,把这张大桌面往自己茶亭那搁……恩,真心不错!
就这样,江鸽子伸手,踩着小货车踏板就攀上驾驶口,他还嬉皮笑脸喊人家:“嘿,说师傅!您这是去哪儿啊?”
然而,甭管那珠子牌眼儿上窟窿打得多奇葩,人家靠着手感,都不用看着,都能随意搭配出极其漂亮串儿。
虽然他老人家对艺术总有神奇误解,并看不起切上拍场玩意儿。
可老爷子辈子靠着手艺,也在老庙闯下串爷名头。
他们那个城市,买串儿,穿串儿,盘串儿,那都对老爷子是十分服气。
而作为串爷之孙,江鸽子边怀念他亲爷,边溜溜达达来到木料厂。
小时候,他亲爷就说过,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福分,这是老天爷安排好。
像是东海出水晶,南海有珍珠,非洲藏宝石,寒山冲下玉,火山岩子滚地瓜等等之类。
可甭管好玩意儿出身在哪儿,反正,早早晚晚,它们都要从天南地北,齐齐被开凿出来,统统要被运送到咱家里来,是注定要给华夏人添光色。
您问,为什要来华夏?
他亲爷就说,那老外身毛儿,想事情直来直去,脑瓜子都没发育完全呢,他们懂得什叫玩意儿啊!他们知道啥是漂亮啊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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