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凡纪云禾提到“以前”二字，长意心情便不会好。他冷哼
声，再次拿起
文书：“拜你所赐。”
纪云禾笑笑，乖乖地吃口饭，宛如在闲聊家常般，道：“但你
面容还是如既往地好看，甚至比以前更有成熟味道。”
长意目光聚焦地方又从文书转到纪云
她期待地往桌子边上坐，等到仆从送饭来，纪云禾叫住她没让她走，待得长意来，她便跟长意说：“
这屋子太冷，有盆炭火还是让手脚冰凉，待会儿便多给送几盆炭火来吧。”
长意没有疑心，淡淡地“嗯”声。
侍女领命，正要离去，纪云禾问道：“院里有红罗炭吗？以前听说那种炭是最好。”
侍女恭恭敬敬地回答：“有。”
纪云禾点头：“多拿几盆过来吧，这天越来越冷。”
常早夭，女眷寿命皆不长，男子也常患疾病，甚至在天夜里，家主与夫人尽数丧命。而家主与夫人死亡之后，据说面色安详，犹似还在梦中，并无狰狞之相。当地人认为是此宅风水不好，有妖怪作乱，家主与夫人皆被妖怪吸去神魂。
但著书之人探究之后发现，是他们用木炭和房屋不通风造成惨案，著书人将其称为“炭毒”。
纪云禾之所以对这件事记得如此清楚，是因为她在看完文章之后还曾与大国师探讨过番。
纪云禾说，世间很多人都将自己不理解事归类为妖怪作乱，是以对妖怪心生嫌恶，难得还有人愿意如此费力不讨好地去查明真相，写在书中，虽然这书最后没什
人看见……
大国师闻言只道：“她较真。”
侍女没有应是，直到长意点头，她才恭敬地离开。
纪云禾心满意足地捧起碗，她看眼坐在桌子对面长意，长意今天似乎事务繁忙，手里还拿着封长长文书在皱眉看着。
察觉到纪云禾目光，长意目光离开文书，看向纪云禾。却见纪云禾脸上挂着若有若无微笑。她笑得温和且平静，长意本因文书而烦躁情绪微微缓缓，他眉头渐舒，将文书放下。
“有事？”他依旧冷冷地问着。
“没事。”纪云禾道，“只是觉得你如今越发有威严，和以前相比，这变化可谓天翻地覆。”
当初纪云禾只感慨大国师是个深情人，他喜欢女子也甚是可惜。但如今纪云禾想起这段事，只觉欢欣鼓舞得想要跳起来。
她这屋里窗户，她想开也没人愿意给她开，本就是常常关着。而她身体弱，大可称自己畏寒惧冷，让仆从多拿几盆炭火来，甚至可以点名要名贵红罗炭，仆从就算觉得奇怪，也只会当她矫情。而长意便是知道也不会起疑心。
多烧几盆炭，憋个整天，第二天悄无声息地去，面色安详，犹似在梦中……也不会有人觉得她死得蹊跷，因为她本就体弱，众人只会觉得她是在梦中死去。
这可谓是最妙个死法。
纪云禾为自己记忆力感到欢欣雀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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