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乐紧张目光下,程千仞只轻轻摇头:“没想过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说这些,根本点印象都没有。”
三皇子目光复杂地看着他,意味深长地感叹:“你变。”
程千仞:“不,本来就这样。”
程千仞喝口热茶:“还行吧。衣服比较沉,有时候不方便。”
“见过父皇罢,他怎样?”
“没见过。”
青年仰头叹气。他这叹,眼角皱纹更深。
温乐好像知道他将说什,霍然起身:“三皇兄!”
温乐开口道:“三皇兄。”
布衣青年眼底震惊渐渐平复,化为片漠然。
他放下手头衣服,问道:“要行礼吗?”
程千仞:“都行吧,随你。”
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说,愣怔片刻,指指池塘边石桌:“先坐,给你们倒点水。”
里闲逛,从没走到过这里,它隐藏在漆黑夜色中,与明亮灯火、繁茂花木、辉煌金砖仅数墙之隔,却像另个世界。
他向杂草深处去,推开布满灰尘蛛网角门,忽然察觉人们脸上神情十分古怪,忐忑不安、混杂莫名恐惧。好像门里藏着怪兽。
温乐微微皱眉,抬手示意旁人不用跟。
暮色四合,千万盏宫灯亮起。这里只有几点幽微烛火,透过小屋窗棂,静静照在青石板地砖上。
屋瓦上布满青苔、不知何时草籽落上去,瓦缝间杂草丛生,开出嫩黄小花。
温乐尴尬地解释:“五皇兄他,不记得以前事……”
青年蹙眉,片刻后竟
程千仞看她眼,淡淡道:“坐。”
温乐颓然坐下,青年开始说话。
“自你出生,就知道们这代,与历代皇族不同,不存在优胜劣汰、先来后到或者公平竞争。因为你生来就是颗帝星。不服命运,最后撞得头破血流,徒呼奈何。”
“你还是回来。在你之前企图做皇帝人,都没有好下场。难道这就是天命所归。”三皇子神色平静,不疾不徐地问:
“弟弟,你想过吗,们流着样血,凭什世上所有好东西都是你?”
程千仞坐下打量菜畦,泥土松软,蔬菜长势很好,可见主人平日用心打理。菜园后面还有排屋舍,不知住是谁。温乐盯着程千仞,手心攥紧裙摆,微微颤抖。
粗茶倒进白瓷碗里,三皇子问:“什时候回来?”
程千仞:“个月前。”
太子仪仗归京,全皇都百姓庆贺,天下都知道,深宫之中却有不通消息地方。
“他乡多年,重回皇都,习惯吗?”
虫鸣鸟叫,生机盎然。程千仞好像瞬间离开深宫,甚至远离皇都。
他绕去屋舍后,柳树下池塘水波粼粼,顺着鹅卵石小道穿过菜畦,看见有人在收衣服。麻绳上挂着排粗衣,皂角味道顺着晚风飘来。
那人被脚步声惊扰,回过头,动作停滞,目光震惊。
程千仞也注视着对方。
这人麻衣布履,青年面目,鬓角却生白发,眼尾亦有皱纹,显出与年龄不符老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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