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梳滑过头皮,力道刚好,程千仞浑身舒爽地微微打颤:“呼,也觉得。”他摸摸下
温乐语塞。
程千仞:“回去休息吧。”
夜幕沉沉,他回到东宫寝殿。内侍们已经熟知他脾气习惯,从不跟进去服侍。
“回来。聊这晚,挺尽兴吧。”
逐流迎上来,为他解礼服外袍衣带,动作自然。程千仞瞥见菱花窗开着。想到对方直站在窗前看他,不由笑笑。
程千仞问:“他从前也住在这里?”
“从前住东宫旁边宁阳宫,宫外也有亲王府邸。父皇不再上朝之后,朝堂渐渐形成两派,大皇兄与三皇兄党争,后来首辅摄政,扶大皇子做太子,三皇兄便搬来这里。大皇兄不甘心当傀儡受人摆布,两年前带亲兵东去白雪关,希望闯下大功业,他不听皇姐指挥,死在东川战场,尸骨不存。但当时情况十分复杂,如果为他追封,等于昭告天下皇姐指挥不当,必然影响战事,于是没有宣扬。”
“二皇兄成年后就去封地,立誓永不北归,他封地远离皇都,靠近南海,贫瘠未开化。三皇兄和四皇兄,宫里仅存两位皇子,就住在这里。你刚才已经见过其中位……”
温乐轻声问,“你会杀他们吗?”
皇族为权力斗争牺牲性命,似乎是约定俗成规矩。
然有点失落:“也罢。”
程千仞问道:“吃吗?”
三皇子摇头。
程千仞站起身:“走吧。”
“,就不送你们。”
老臣天天‘有本要奏’‘事关国体’,酸儒整日‘之乎者也’‘祖宗规矩’,只有弟弟使快乐。
前两天逐流抱怨朝辞宫温泉池翻修,暂时不能用,程千仞便让他晚上悄悄过来,想泡可以泡东宫,毕竟对方已经很辛苦。
逐流帮程千仞轻轻卸下发冠,梳理头发。梳妆台铜镜里,映出他们面容。
“你觉得最近表现怎样?”
“哥哥勤奋好学,为国为民殚精竭虑。”
程千仞反问道:“为什要杀他们?”
温乐彻底松口气,不再言语。
程千仞道:“那院子不像近几年新盖。”
温乐想想:“他们之前,也有人住过。宫里会有不该出生孩子,比如生母卑微,或分娩时天象不吉利,就住在废园。小时候贪玩乱闯,来过这里次。三皇兄搬进来,像在说自己已经认命。因为父皇常说,皇族命运,出生就注定,有人做皇帝,有人早早逝去。”
程千仞笑道:“你是希望想起点过去事。还是怕撂挑子跑路,想劝认命?”
夕阳最后抹余晖消散在云层间,程千仞走出角门,穿过破败花园,眼前豁然明亮,宫灯连绵如河,侍从们举着华盖抬着步辇迎上前。
“孤随便走走。”
温乐跟在他身后:“皇兄,你生气吗?”
“没有。”程千仞为让她安心,多解释句,“他只是与无冤无仇陌生人,现在对没有恶意,为什要让他吃不成晚饭呢?”
温乐露出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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