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遥望云顶大殿，奔涌夜云中，远处重阁殿宇不过是几丛光点。
“你站在这个位置，不能与人比谁
剑更快、谁修为更高深，要比谁目光更长远，谁心意更坚定。”
程千仞：“
不太明白。”
“居高临下，人们怕你、敬你，不够。还要让他们感激你，觉得不能没有你。”
“现在你回去，那些人会想，程千仞做山主太好
。他能赶走宁复还，有他在，那个邪魔就不会回来。你敌人和朋友，从此都更信服你。你才算彻底坐稳剑阁山主位子。”宁复还语重心长，“杀人可以震慑人心，但今夜，你要主持结盟。”
他们站在崖边看云。
风骤雪急，茫茫云海被狂风吹动，从悬崖边坠落，向谷底俯冲，如天河倾泻，无声地在山石间激荡飞溅。
观云崖，剑阁最高处，手可摘星辰。
云瀑飞流，天地胜景。
“这里还是老样子。”宁复还感叹道：“你也长大。”
显得尤为镇定、低调。
远处时而传来闷雷般爆炸声，应是剑气所至，山石崩摧，飞瀑倒灌。
听着这些声音，众人更觉时间漫长，风寒彻骨。
“傅山主，您觉得，程山主会胜吗？”
“们现在能做什
？”
程千仞知道他是对。却见不得他
副苦心孤诣、舍己为人慈父模样，没由来生出点怒气：“如果这场戏演不下去，有人振臂呼，不惜死，你怎办？”
“你去过藏书楼顶层，应是见过南央阵法。除魔族居住雪域，大陆上几处重要大阵，都有两用，为御敌，二为自毁。只要乐意，可以让剑阁千万条灵气线爆炸，山上山下全炸飞上天，只鸡也活不。他们在云顶大殿，他们弟子在山下等候，活长、见识广、牵挂多人，总要为自家宗门想想。”
程千仞蹙眉回忆，除大阵，胡易知还讲过连通其间空间通道。自己四海游历时，估算出六处大阵，也设想过如线串珠，大陆阵法同时开启情景……
只听宁复还笑道：“若有人太愚钝，想不到这层，真会杀所有、反对人。你呢，你怎办？”
“那真会拦你，不管付出什代价。”程千仞知道他没有说笑，认真道：“你既已叛山，背锅事轮不到你。如果定要杀人，来杀，不要操纵剑阁大阵；如果定要做千古
他语气像位远行归来父亲，让程千仞起身鸡皮疙瘩：“你想干什？”
程千仞以为，宁复还既然愿意现身，必知他用意。
然而对方来就抢阵、杀人，使局面失控。
宁复还：“你站过这高吗？”
程千仞稍加回忆：“去过南渊藏书楼顶层，比这里高。”
傅克己微感不耐，吐出两个字：“祈祷。”
***
冰冷剑刃忽至颈边，缕发丝断裂风中，宁复还歪头笑笑：“真想杀？”
程千仞如梦初醒，怔怔地收剑：“前夜才突破，剑既出鞘，控制不好。”
漫天交织剑气倏忽消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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