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不去,钱真人会不会生气难受?他又停下。
虞绮疏很认真地想,脚下就诚实地行动。回去、不回、回去……
后面赶来人,不知道前面那些人在干什,遥见虞绮疏凝神思索,面色严肃,时进时退。
有人低声问:“这是练什身法?”
“嘘,院长怕是在为拔剑蓄势。”
钱誉之缓过神,怒道:“这次不怪,他、他莫名其妙!又不是他学院里学生,臭小子居然教训。开始算账时候,他个兔崽子还没出生!”
他喝口茶压惊,却发现错拿虞绮疏杯子,自己喝对方剩下半盏凉茶,不由更加气恼:
“这倒什好茶?还是们亨通聚源待客之道吗?下次给他换凉水。不,黄连泡水加苦菊!”
老掌柜强忍笑意,略思索,委婉提醒道:“真人,虞院长不小。拥雪学院由他掌管、寒山遇着大事也要经他手定夺,说他生杀予夺不为过,这些年只有您总觉得他小。”
钱誉之沉默。
强多。你现在剑砍,按们生意人说法,人死账销,自然不用还啦!”
虞绮疏面色骤变,喝道:“胡说!”
钱誉之哈哈大笑:“办法教给你,你又做不到,老实还钱吧!”
虞绮疏没有陪他笑,沉声道:“们修行者说出话,上有天地知晓。冥冥中因果循环,岂可胡言乱语?”
他威压不受控制地爆发,压得钱誉之气息窒。从前虞绮疏在他面前只有被欺负份,这次打他个措手不及,钱誉之下意识解释:“开个玩笑而已,就算是咒,咒自己又没咒你。”
“们能跟着练吗?”
数百人聚在亨通聚源高阔辉煌厅堂,无声地跟在虞绮疏身后,齐进进退退,场面壮观而滑稽。
终于有大堂掌柜忍不住:“虞院长,
“也是,他长大。”他眼中闪过丝怅然,更多是欣慰:“也该长大。”
自霁霄孟雪里这对道侣远游后,虞绮疏离开师父和师兄护持,不得不独当面。钱誉之路看着他,从颗小苗抽枝生叶,长成如今为许多人遮风挡雨参天大树。
大堂众人喧闹之际,忽听得天上声龙吟,不由精神振,齐齐收声。又见虞绮疏气势汹汹地下楼,自然不敢与他争先,整齐让出条路,静等他出手夺剑。
虞绮疏快步穿过后院,走到厅堂正中,头脑冷静下来,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分,于是脚步停下,甚至后退两步,暗想要不要回去看看?
转念想,这次回头,那人更觉得无所谓,下次还说荒唐话,能拿他怎办?于是举步前行。
“你多年交情还有你性命,你也拿来玩笑?”
云海上声龙吟回荡。虞绮疏坐骑三蛟感知他怒意,便与他遥遥应和。
虞绮疏拂袖而去。
他出门后,书房里空气才重新开始流动,钱誉之瘫坐椅上,平复呼吸。
过片刻,跟随他多年老掌柜进来送新账,笑道:“看虞院长脸色不对,您怎又惹人生气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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