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这
道人影从塑像背后走出来,身形萧索。
供桌上烛光幽微,照亮他半边面容。
那人衣着褴褛,不修边幅,神色有些无奈。似乎不明白为什自己兜大圈,甚至躲进危崖小庙,还是没甩脱这个固执剑修。
宁危仔细看着他:“是你。”
竟然是你。
不在这里,也不在那里。他路过无数个人,看过无数张脸,千帆过尽皆不是。
“公子找人吗?公子找谁?”有提灯姑娘被他撞到,掩嘴而笑。
宁危摇头:“不,找……”
他答不出,却好像回到少年时,心里填满偏执疯狂念头,只顾追着剑意疾走。
夜已深,人潮散去,繁华落场。
“再借点钱吧,去给你买酒。”
宋浅意心里大骂不要脸,宁危素来滴酒不沾,酒买回来进谁肚子,还不够明显?
“去!”宁危忽然说。
三人被他吓跳,竟不知他是在骂人,还是真改主意要去。
“喂,你等等啊!”
后不久,他感到丝若有似无剑意飘过。剑意很淡,几乎与山水浑然体。
没察觉时,周遭切庸常,旦察觉,整条河在宁危眼中都变得不对劲。
这是剑修条件反射,不是因为对方有敌意。
灵气凋敝地方,竟有剑道强者藏匿。事出反常必有妖,但这剑意中正平和,丝毫没有藏头露尾畏缩之态。
宁危仰望水神庙,眼神渐渐变得锐利,周身沉沉暮气散去,如柄利剑缓慢出鞘。
果然是你。
夜空无星无月,崖上风大,崖下水急,黑魆魆不见半点光亮。
两个人站在水神庙前,从此处远望大河对岸,隐约可见城镇轮廓。那里高楼连绵,河上飘着花灯,亮着渔火。条河分开两个世界。
命运就像这条大河,奔流不舍昼夜。宁危与荆荻,总是站在河两岸。
人满身光华,另人便深陷黑暗。你显赫时弱小,风光时你落魄。
宁危越追越快,双目泛红,从码头到城里,再从城里到河畔山崖。
山风浩荡,叶落漫天。
他持剑冲进水神庙:“出来!”
祭拜早已结束,庙宇空寂,只有他喊声回荡。供桌上神像微笑垂眸。
如果有人看到,恐怕不相信。宁危说话、教课总是不起波澜语调,何曾像现在样,对着庙里尊塑像发狠:“你出来!”
“别走那快。”
宁危追着游丝般剑意,大步疾走。
城中车马川流,人潮如海,不方便施展身法和修为,只能凭眼力和神识寻找。
但他不擅长这种事,撞到脸色通红姑娘,生硬地道歉;撞倒别人摊位上灯架,尴尬地赔钱。
走得越快,越显跌跌撞撞。
“哪里不舒服?”宋浅意传言问宁危。
宁危摇头,剑意收敛,示意无事。
“你刚听见吧,今晚河上停船,咱们进城放河灯,明早再出发。”徐三山与他勾肩搭背。
“不去。”宁危生硬地拒绝。同伴们早已习惯,照旧跟他嬉笑。
“们给你带东西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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