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,小皇叔再寻出去喝酒,难得二人都不多话,最后临走时终谈及此事,直如二人同追场戏仓皇落幕般,叫他讲起那小嫡孙还是字儿老声地叹:“蠢啊,蠢……真蠢。想来京中从不少昏聩姻缘、错乱命事,可有人现今依旧苦着也甘苦,这苦却真非人人都受得来。不知那张家闺女儿知道这事儿……又会是个什情状。”
而这话竟也数日之后便有答案,只因京中几近传遍,说相爷那聋哑儿子媳妇儿张氏,怀胎才七月,却正赶上近日受惊动宝胎、孕中不适似要早产,夜里血盆端进端出折腾尽,所得婴孩生来却是个死胎,不仅如此,那胎儿由产婆抱出,竟见得生而白目、唇似幼兔,就算不死,亦是肖他父亲生来残疾。
此子胎死未出半月,相府里头亦再抬出口白布棺材做法事,便是那张家闺女儿熬不过难产、血气尽亏又被婆家说道肚
朝上惯来跳得越高跌得就越惨,如今应多得是人铺着路等他们摔,你且等闲看着就是,甭操这心。”
而他等过时见并不走,不由也抬头笑:“你还不是替那张家庶女不甘才这般,眼见都几月。”
袖手同他道:“要不是英国公赶着吃下工部,何至于好端端打散对儿鸳鸯?张家那姑娘才十七呢就家破人毁,相爷那倒霉儿子都快四十,又听不见说不出还折腾那姑娘已有孕,往后要怎过日子啊?英国公家也太作孽。”
“这孽也不是他家就能作得下,你倒不说说那张员外不是呢?”皇上看过手中折,合起放去边儿上,“还不是他自个儿犯事,怕招惹英国公才急急买媒将庶女另嫁,顺想攀上个相府干系罢,只到头来什都没捞着,何怪旁人去?”
“也是。”唉声点头,只觉开年那英张二小还好得跟蜜似,偏生遇着这事儿,鸳鸯不成也就罢,反还叫那原为佳偶男女结世仇由爱转怨,怕如今张家那闺女儿只恨不能把小嫡孙儿给活剥算数,却无奈京中祝宴还时常两相得见,避藏无地又无可奈何,桩桩真似戏样儿,苦得很。
连小皇叔都说,恩爱两不疑这事儿撞在权柄上只能作场笑话儿听,若当中谁还真痴情,那就是真痴蠢。
却未想他此话同说不过三日,人还在御史台里做事儿,便听刑部来人要个侍御史,说是官家出命案,得去个人道录事儿查案。
登时问是哪家死人。刑部说,是英国公家那小嫡孙死,头夜里这娃娃同人喝大从三楼摔出去,立时断气儿,眼下英国公府已然是白布满围、哭声片,几位爷正搁他们部院儿头上压着呢,这案子可不好随意。
赶忙叫刘侍御随他们去,待刘侍御回来却说,他随同审头夜在场人,所有人却都说那小嫡孙根本滴酒未沾,是自个儿爬上阑干跳出去。
刘侍御说着就将录好案底儿摆来桌上,垂头,但见上头那死者名讳下,竟写着个虚岁十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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