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没想到是,两月过去,在大理寺却是次都没再遇上过沈山山。
后来也曾横过心要去他司部寻他,然部院儿间无事自来是个忌讳,就苦于借不到像样儿由头去串门儿,而待御史台里忙活阵子终于让借到由头,他人却又去京兆门下五县巡监,彼此便又是月不曾碰面,直等到这月初在早朝上再见着他时候,已听闻他大婚在即,可他喜帖散在朝中几乎人人皆有,却唯独没有递到手里。
实则照此情状,他那喜宴也就不便去,可几夜里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过来,又始终惦念着二人好歹也是要好整整二十年,少年时还曾说过必然要在对方婚宴上大醉场才罢休,如此思来想去,便怎都觉着到底是不该就此任它消,故就还是腆着脸带上好礼去。
那时心想,就算是去之后被沈山山拎着笤帚打出来,那这趟打,也还是该去挨挨。
【贰贰拾】
故而日日督着厨房里分头备办几兄弟和爹口味,是从未嫌过麻烦。
因着家饭菜总精致,从前沈山山就很爱来蹭。过去少年时候,他嘴还没那毒,乖起来也惯爱说些好话儿,总哄得娘开心,也就乐意给他多盛好几碗饭,如此到十四五岁上发觉个头总长不过他时候,便常常指着他骂,说定是他这不要脸将爷本该吃饭都给吃跑,这才叫爷短斤少两长不高。
沈山山那时候听还不大服气:“什破道理!那你还吃家那多核桃呢,怎没见你多长些脑子?”
这气得提脚就踹上他屁股:“你那破核桃能样,你先还爷饭!”说着,拎起他书架上孤本儿善本儿就作势要撕,引得沈山山连忙求饶道:“好好好,爷你先撒手行不行?还你饭,还你饭还不成?”
……
那晚因是无约而至,便特意等着吃完头席宾客都走才去,然到时候,沈小侯
端着碗咽下口中菜,这看着吃着停下来,落眼只见碗中饭白如雪,手里瓷黑似墨,忽觉这二色就如数月前奉乡草场里惨白大雪落上乌漆似袍。
那时雪面儿落还面儿在身上化,到终于被后生扶起来时候,身上早湿冷大半,夜里回家后喷嚏不住却还想要冲回去找那失掉观音玉坠儿,好在是被徐顺儿死命拦在家里,灌下两三碗姜汤,这才解寒。
然有些寒,却终不是什寻常汤药就能解。
【贰壹玖】
沈山山打之后,曾想过无数次要向他请罪,可毕竟是害他爹,故定安侯府是不敢去,又不能在下朝时候堵住他叫他当着同僚为难,便只能借着京兆司提案也得过大理寺这样儿,度念着还能再碰见他,便日日都在腹中作稿,只等着碰上他就同他不重样儿地好生骂自个儿遍,再求他沈小侯爷大人不计小人过,期许那样儿他就能同小时候被惹恼样儿,能再念着往日好原谅回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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