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佰卌肆】
到底还是不甘心。
想得见他。
得回去。
这路若走到东宫去要半柱香时候,那就跟着他半柱香时候,哪怕就这半柱香时候他能记得,也就要他在这半柱香时候里是记得。
咫尺就算天涯,则天涯总有咫尺,相留哪怕半霎,那半霎也是相留。
可这想着,眼前皇上却最终还是不着言地掉过头去,领人走过玄德门往东边儿去,那模样极尽淡然,倒叫突然没再这跟下去气魄。
最终还是折回去打善德门出宫,爬上马车听徐顺儿问怎失魂落魄模样,是不是又同爹吵起来。
经他这提,再往方才那明黄影子想,终于明白为何如今竟能为爹嫌弃事儿同他呛,原来这倒不是因为真考学就有几两重,而大约是因曾被人好好儿指望过,才觉得自己竟有那几分金贵,再被打落尘泥里头便不依。
恰马车走到西街大路上市井嘈嘈,徐顺儿没听见回话,便又撩帘子懦懦问:“爷,是径直去同沈小侯爷他们聚玩儿还是回国公府啊?前几日您高兴起来不是应过他们今儿要道去看大鼓?”
“高兴什,看什大鼓,”挥起手让他走,“回家吧……不去。”
反正去哪儿都逃不掉。
总以为若要能过上入东宫之前日子就能挺快活,然实则东宫却早就烙在心里头,任凭吃喝笑闹听书看戏,是怎都再忘不掉。
大约往后光是这过着没有东宫日子,于就已是世上最不易事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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