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钧听言,快然乐:“呵,口气不小。”
张三握紧拳上前步,还要再说,却听姜越放下茶杯道:“见,行。如此处置蔡飏,们自有旁考量,往后且与你商议就是,你不要再往心里去。”
“师父,”张三严正看向他道,“学生不知师父与裴大人所谋天下是怎样天下,但世人之所以有法有制,等律学之徒之所以代代精修,为就是给天下人公公正正、白纸黑字公道。倘若师父与裴大人是以政治先于这天下之公,那师父所谋天下,恕学生无法苟同。”
姜越闻言,眉宇沉,还未言语,裴钧已道:“张三,你怎同你师父说话!”
张三唇角紧抿,亦知自己太过失礼,不免低头向姜越告罪。姜越正要说话,这时六斤却再次急匆匆跑进来,有些怯怯地禀报道:“大人,王爷,又有人来。他穿着宫里衣裳,咱们不敢拦着……”
教训。”说着他搁下碗叹声,令六斤领张三进来,又叫董叔再添双筷子、盛碗饭。
话音刚落下不会儿,六斤便带着张三来。张三袖手进花厅,正要向裴钧行礼,却见旁姜越也在,不禁顿,先拾袍向姜越跪下道:“学生请王爷金安。”
姜越抬手免他礼道:“来,坐师父身边来。”
张三却站起来看向裴钧道:“学生今日不是来赴宴,而是有话要同裴大人说。”
裴钧给姜越递个“你瞧瞧”表情,抱臂支在桌沿上,迎着张三目光看过去:“你说。”
他话音未落,众人便见胡黎从他身后扬头袖手走入花厅来,身后还跟着两个太监。
“胡公公?”裴钧见是他,即刻站起来,“什风把您给吹来?”
胡黎扫视圈在场姜越、裴妍与张三,眯着眼同他笑起来:“哟,裴大人府上倒挺热闹,张尚书也来?”
张三板正道:“下官想请裴大人以律为则、以法律己,不要再借权徇私、干涉刑部断案。”
裴钧微微眯起眼道:“小阿三,你是不是忘,这刑部还是给你?”
“那你给就该是,何来送出去还捏着不放道理?”张三神色十二分肃穆,半分不让道,“盐案新起,缉盐司已行,留在京中本是为办完蔡飏案子,想让他彻彻底底伏法认罪,没想到却被你毁。眼下蔡延请皇上口谕,已将蔡飏领回医治,这便是蔡氏又次逃脱牢狱,也又次未有判决,而这切,都是拜你所赐——”
“你真以为白纸黑字东西能困得住蔡家?”裴钧不急不恼,似乎是认真在问,“那你今早在大殿上如何不与对峙?”
姜越端起茶来,并不打断二人,听张三沉默时方道:“律法虽存,执行者却还是人。刑部归属六部,六部如今又以你为首,不与你生隙,是以免今后行事受制,并不证明你是对。今夜便要起行去沿海会同缉盐司查案,若回来之后,你仍要干涉刑部案件,那绝不会再顾念情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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