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倒也没什不得际遇,都是喝酒识得,这才十来年都混在处。”裴钧拉着他手往屋外走,闲闲淡淡说起来,“只不过酒桌之上,口多心杂,多少人是什都过得去……大抵只和梅六是死心眼,是类人,同老曹都不见得般。”
姜越皱眉站住:“如何不般?”
裴钧略略想,轻轻叹:“这说罢……就比方老曹当年似乎曾也有过个人搁在心里,却打死不曾讲,后来不知生什事儿,伤心阵子,又依旧娶林氏,有萱萱,还可以和和美美地过下去。这事儿放和梅六却到底不行。”裴钧笑起来拉过姜越手背亲,目光缱绻描摹着姜越眉眼,轻声道,“们这样儿,就非得要看着合眼才过得下去日子,不然是日日都憋屈。”
姜越与他垂手扣握,低头笑,细想下却还是问他:“你打算拿曹鸾怎办?”
裴垂眼给梅林玉盖好被子,目中微闪,皱眉瞬,才再度叹息:
己对梅林玉是个拖累,就算不在牢狱,这念头于她也绝不是轻易能改。
可这些却都是后话。梅林玉这厢已然喝高,口里嘤嘤呜呜,讲会儿过去被梅父赶出家门在裴钧家初遇裴妍往事,说着说着还唱起眼下京城最时兴戏曲子,名唤《玉勾楼》:
“千百里赴场月下缘,郎情妾意把眼换,历尽运转阴阳变,与君千里共婵娟……”
裴钧自小同这人酒肉处,惯常知道只要是梅林玉这五音不全人开始唱戏,那就是真该歇,于是也不假人手,只亲自把梅林玉胳膊往肩上架,扛起他便往内院客屋送去。
姜越见他要走,也暂别过众先生与他同路,此时走在他身后,见着他与梅林玉这亲厚形状,不免好笑道:“你和梅少爷看起来很亲,倒像是真兄弟。”
“盼只盼是快刀斩乱麻罢。如此救他……也算是救。”
如此又在庄中三日,京城里排布愈见周全,只是苦梅林玉昼夜骑着快马两头跑。可他却竟是格外吃得消般,脸上也见着喜气,日回信儿来,说裴妍案里果真下文书——大理寺指点出吴太医证词受贿赂,又将这贿赂罪过栽给瑞王妾
这时进屋,裴钧把醉瘫梅林玉把扔在床上,往里掀,拉被子盖上,活像是屠夫卸下刚杀好猪肉再蒙上层麻布隔苍蝇。
见梅林玉睡得憨实,裴钧呿声,拉过姜越手指,引他拨开梅林玉头发道:“姜越,你瞧瞧。”
姜越低头瞧,竟见梅林玉头发间上有三个发旋儿,忽地便笑起来:“敢情这梅少爷打小是猴精。”
“可不是。”裴钧也和他同笑,又抬指把梅林玉鬓发理里,“这小子从小就皮,怪招人欢,见过人就没有不喜欢他。他瞧着是个小机灵鬼,把满京城老爷们奉承得溜溜转,可私下里其实也就是孩子,有时候单纯得吓人。你要是早认识他,你也能跟他亲。”
姜越笑眼看向他:“你同他怎相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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