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是裴钧便先请姜越往堂上坐着,说这位公子既是上宾,亦是半个主子,嘱各处下人认得他,都要听他差遣。说完他又吩咐各处,说从今日起始,庄子上人需每日每夜报工报数,少个都不行,若无准许绝不可擅自外出,更不许去外头说三道四,采买都由专人去做,若是发现有人违逆,必定严惩不贷。
管事且惊且畏,连连应是,又把庄子收成账务拿来,恭恭敬敬交给裴钧比对。姜越见此,便先叫下人领他去梳洗换衣,谁知刚解下外衣腰带,便听房门被人敲响。
于是他便又系上腰带,转头提声问:“谁?”
门外时传来裴钧笑声道:“还能有谁?呀。”
伟略、行伍出身,这多年,心气也是只高不低,许是不难动这等心思,要不爹您就由着他去——”
“你懂什!”蔡延反手巴掌甩在他脸上,直将他打得偏过头去,怄得心火直往头顶上窜,指着他鼻尖骂:“你们这三个不成器狗东西!是要把你爹气死!”
蔡岚未料父亲此举,此时已被打得懵:“爹,……”
“算算,你给滚去睡觉!”蔡延镇下大怒来冲他摆袖子,“今日起你便住在这里,不许再回那别院呼朋唤友。明日早你就来书房给跪下,把你大哥说什五十告诉,听见没?”
“听……听见。”蔡岚委屈到极点,在父亲盛怒之下又不敢发作,眼下便只好应是,捂脸拧着眉头,忍气吞声地随下人去拾掇安歇。
蔡延路望着他背影走出北院儿,心内直是叹道:真是做孽,老天果真苛待蔡氏儿孙!往后若有倾覆,怕是要整个蔡氏都毁在这三个不成器东西上面……
想到此,他闭目摇头道:“罢,如今此局是山重水复,紧捏着死棋也不是个办法,便还是且退步,看看姓裴那处,可还会有转圜之地罢……”
翌日早天光和煦,红日微风。裴钧行车接姜越,打京西门出城,路向西南走动,与南城门出来赵先生行相会,共同往南郊别庄赶路。
春光景快过完,夏日潮闷湿热愈渐临近。行人路背晒烈日到庄子,眼见田地宽广、良木葱葱,四处佃户赶牛种地撒着种子,河边有邻乡姑娘正在浣纱。待下车,裴钧身布衣打头走着,姜越身穿绸衫,面上覆着张金丝银刻面具,领着身后数人入庄安顿下来。
庄子原就是梅家帮着置办,庄上人便都没有见过裴钧模样,皆以为他也同梅家样是做生意,就管裴钧叫东家,又见姜越那张面具绝不是等闲之辈能有,等姜越进庄子,便也异口同声地叫姜越公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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