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免叫裴钧愣,不知为何就蹙起眉头来,礼尚往来地也向姜越瞪来。
姜越赶紧收回目光,心下却已如打翻宝珠坛子般噼啪乱响,此时直觉耳朵都烫起来,便赶紧往泰王身后站。
泰王笑道:“你说你看热闹就看热闹吧,你还笑话人家。这下可得把裴子羽气坏,你往后可要小心着些。”
姜越惊,抬手碰脸,始知自己竟真在笑,暗道不妙,终于明白裴钧适才为何瞪他。
可这时再举目望向石阶之下,他却见裴钧身影已然离去,无奈之下,便只好又认遭这两相误解境状,叹息答泰王道:“王兄,不是笑话他,是觉着他有胆子。这朝中敢这同内阁说话人,如今怕是没有。”
安然站在张岭跟前裴钧却又开口:
“师父说教学生这许多,却怎就不说说……翰林究竟是为何无人敢去御前呢?若不是无人敢去,这侍读之差风光无匹,该是要被多少人争着请领,又何尝会落到学生这未入头甲草包身上?”
翰林之人不愿意去御前侍读,实则是怕接近少帝后处境微妙,前途受阻。此事究其源头,本就是内阁、外戚把控姜湛继位,却不思让姜湛亲政之故。
既是不思让少帝亲政,自然就不着紧少帝读书。此时朝中空出个侍读并非大事,而若有人要上赶着补此职,却怕会被内阁注目。如此,由内阁所掌控整个文官团体为求明哲保身,自然也会孤立冷落这补职之人,这样来,便没人敢提着补位之事。
是故裴钧这话,几乎就是暗指内阁揽权无度、累及皇位,即刻便引张岭身旁尚未走远内阁数人都回过头来。
说完他又与泰王闲话:“可这人不是奉职翰林?既是个不与政事,小心他做什?”
“你知道为什眼下只有他敢去御前侍读?”泰王边拉着他往外走,边低声道,“这便和为什只有他敢同内阁呛声儿是个由头:他手里有先皇御赐免死令哪。他仗着先皇这层庇护,只要不是犯忤逆造反事儿,这朝里谁也拉不下脸去发落他。这样个人到御前,皇上就算脾气再坏,就算之前打骂走再多
当中薛太傅与蔡延挑起眉头看看张岭,又看看张岭这不知天高地厚学生,不约而同轻轻咳两声。
这两声轻咳让张岭欲要出口话都顿,下刻赵太保已笑眼走来打起圆场:
“哎,张大人,你对学生也太严苛。这学生当年顶好根骨、顶好学问,咱们谁人不知?他去做个侍读,也不过就是听着皇上背背书罢,又不是真给皇上做先生,他能误个什事儿?你呀,就安心让他去罢。”
时其余几人也这劝张岭两句,叫张岭终于不可多言,最后只神色复杂地看裴钧眼,亦不知是心忧还是心恨地叹口气,下刻才随同数位阁部拂袖离去。
张岭走后,裴钧掸掸袖子也要离开,可这时却望见大殿前石阶之上,竟是小王爷姜越正扶着廊柱盯着他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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