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引着丛侍卫边走边讽,沿流萤殿宫墙转圈,待料得墙外各处可能听见他声音地方都走过,他才把伤腿姜煊抱回殿中,心下又思索起别出路。
姜煊坐在矮榻上,怯怯地横着小腿,叫裴钧声,蚊蝇般道:“舅舅,那些公公方才到家里要带走,董爷爷不敢说不……只拉着不放。这惹得他们不高兴,他们就把从董爷爷手里扯开,扯得董爷爷都摔!腿疼,又跑不动,董爷爷急得大叫,可他们也只顾把拉走,说是舅舅在宫里急着见,抱着就上车……可舅舅,你怎就急着见呢?可以在家里等你回来呀。”
这
丛生宫道红花间行至殿门,将他送入内殿,便尽数退出去守在外面。
当年姜湛还住此处时,裴钧不知出入这流萤殿多少次,是深知此处并无任何密道、暗室,眼下被关起来,便也不花那力气去四处寻摸,可脚下却止不住来回踱步,不时还透窗纱看向殿外,左右等过炷香时间,才忽听门外声叫,便登时捶门高呼:“煊儿!煊儿?”
下刻殿门开,个脸上被挠三五道血印大太监把姜煊抱进来,眉眼焦急地看裴钧眼,瑟瑟吸呼道:“裴、大人,世……世子殿下到,小殿下这拳脚可太厉害……”
他怀中姜煊单脚蹬他胳膊,见裴钧慌慌就伸出双手:“舅舅!舅舅抱!”
裴钧忙把娃娃抱来怀里,把推开那大太监就往外走——还没等走下殿前石阶,周围侍卫已在那太监惊呼下拿着兵器围过来。
裴钧抱着孩子退半步,冷声问:“皇上准你们伤?皇上又准你们伤世子?”说罢,举腿便又向外走。
侍卫几个持着兵器,不敢近他身,不由与他进退相持拖到大门处,才不得不道:“裴大人高明,皇上确实不准咱伤您……可咱们人多,抵在这儿您也出不去呀,您、您就别叫咱们难做……”
“那早年让你们升官儿时候,你们怎就没觉着难做?”裴钧把满眼惧色姜煊兜实在怀里,拍拍孩子后背,凌然看向那说话侍卫,威严张脸,拧起长眉高声斥道:“当初谁替你们安家、落户,谁替你们摆平小娘子、欠债钱,你们怕是都忘干净!要不是裴钧,你们个个还在南京关守城墙,听上头放个屁都能震破天去,哪儿能有如今这折腾好日子过!”
那几个侍卫登时赧脸,没再出手阻拦,而裴钧再试着往外走去,却也只能走到游廊角,就又被外层侍卫逼退回来,便又连带着这些侍卫道骂个透——
他自知如此是出不去,可眼下首要能做,却也只有大呼大叫,好让更多人知道他裴钧被关在流萤殿。这样姜越若是在禁宫插眼线,说不定就能很快得知他已被姜湛软禁。这来可以让姜越在宫外想想法子助他出去,二来,也好让姜越知道他身不由己,让姜越更加留意照顾外头裴妍与李氏父子两宗案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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