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钧眸色动,笑着再问:“那如今你又为何决意?”
姜越没有笑,肃容再答:“还是为你。”
裴钧终于摇头大笑起来,落手将旁姜煊抱坐在膝头,略有疲惫地弯眉看向姜越道:“姜越,你也太知道哄人开心,真是谢谢你。但这动变事关社稷,你可不能轻易拿来玩笑。那问你,是认真,不是在同你攀人情——”
“你怎知不是认真答你?”姜越打断他,神容中认真没有丝变化,双目却染上苍凉,“裴钧,十五年前父皇驾崩,临终遗三件事:定河山,安盛世,度华年。可皇兄继位后,河山愈乱、盛世消亡、华年成空,满眼所见,是朝野倾轧、统治无度、外戚借势、内阁窃权。至十年前,皇兄病重,得以初握兵权……那时心中便愈发想要天下变,却心知力不可及,遂忧忧终日、不知何解。恰逢父皇祭典过,青云监与宫学外出踏青,便曾在岁中山寺外问过你,问你天下人需不需要轮月……也是听你答出话,才开悟这天下之变,并非皇权窜改、人登极就行得通,需还该是春风化雨、教化万民。”
裴钧莫名其妙:“话?答什叫你这样想?”
愿出山;立在门边不与他们处,是滕州李氏当家嫡子,经营粮铁无数,在生意上,是梅林玉他老爹头号对手。”
这几人说出,已占方才众人等半,引姜越微微抬眉:“派人寻山访水年半载,好容易才寻得他们,你却为何轻易见过?”
“李家几兄弟,是在梅老爹寿宴上见过。其他人,便都是从前在张家打过照面。”裴钧倦然笑笑,“你找他们找得苦,是因你没找对地方。须知这些所谓‘不世出’豪杰,实则也不见就真是‘大隐隐’之辈。这世上哪怕文人,心底若没个所图,怎写得什好文章?纵横捭阖就更不必说,那更是揣着弄潮赴浪愿景,才创下高深学问。这天下只要是有所图、要弄潮,就没有不往官中走,只是他们选个自以为最清净去处罢——年年张岭祝寿,他们都是要来赴赴宴,若是不然,也偶然寻机访。”
姜越这才然笑:“原来如此。张氏天下清流之誉,果是盛名。”
裴钧眉梢扬扬,“可他们寻张岭是为清名,跟着你又是为什?”
姜越看他眼,无奈摇头,似是习惯般笑笑:“……看来你果真是不记得。”接着
姜越收笑道:“你难道猜不到?”
裴钧微微坐直些,压低声道:“自古思变之君,聚能人、掌异士,访之求之,为图锦囊之谋、天下之计……姜越,你这是想好?”
姜越抬眼与他相视,郑重而肃穆地点点头:“不错。如今不瞒你说,此事……实则早在父皇仙逝、长兄继位时,便有心操持,可直至如今,此心此念足有十五年之久,却迟迟未能决意。”
“为何?”裴钧问。
姜越坦然答:“为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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