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钧疲倦地叹,搓把脸压低声道,“这是又和内阁闹场,又把张岭和蔡家爷俩儿气得够呛,也算是把九位阁部都骂,就连皇上也都得罪……”
说着,他想起方才蔡飏、张岭甚至是姜湛各色脸,想起这些各色各异脸不由分说便指摘他因私废公、撺掇闹讼仅仅为独揽漕运……不免倏地笑,摇头自嘲道:“哎,也罢,反正也就是个坏人。有去做坏人,大家都好过,怪说人人都要叫权*呢?”
他似乎轻松地抬起空着手来,拍拍姜越雪白膝头,微笑问:“你说是不是?”
可就在这刻,他却忽感自己依旧紧攥着血书右手,突然被人握住。
那握力刚开始是极轻,极试探。接着手掌边缘传来温热暖意,带着厚茧指腹掰向他紧捏五指。
他看见姜越从他手中轻轻取出那染血布来,妥善放在旁桌案上,下刻,又再度于袍袖下紧握住他手,像是在回答个非常认真问题般,十分诚恳地敛眉望向他道:
“不是。”
“裴钧,你不是坏人,是他们冤枉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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