帛便带着内中千百笔血红人名猛地展开,另头直直铺落在殿中干净整洁乌青地砖上,更显其血腥刺目。
裴钧举起血书头高声道:“皇上请看!此案涉案银两逾千万,有联名上呈血书者,逾千人,波及灾民无数,现竟叫州之长官千里奔往京城击鼓鸣冤——其衣衫褴褛、伤痕遍体,不知曾被如何围追堵截,亦不知曾被如何压迫暗害,本是堂堂知州,如今却直如走投无路之庶民,负此丈长血书以死上告,内中笔笔惊心,足可见其冤情之重大!现李存志因冲突皇城仪仗之过,已先押往步兵执事府看管,待核实此人身份后,臣斗胆请旨:望皇上即令御史台查覆此案,为南地万万百姓讨个公道!”
语说罢,殿中皆惊,御座上姜湛亦怔然看向堂下血书,就连叫人将之呈上御前都忘。
九座中蔡飏是宁武侯家大女婿,自然知晓此案利害,眼下见此事已败露行藏、掀起巨浪,不免形色急,转目即道:“宁武侯人品贵重,乃当朝皇亲,官居要位。照裴大人意思,难道单听百姓、州官面之词,单凭这毫无证据红字长布,就可随意指摘高官皇亲涉此重案?怎知这州官就不是因私怀恨或受人唆使,故才诬告宁武侯呢?”
姜湛坐回御座上微微前倾身子:“蔡大人此言何意?这知州因何怀恨?又受谁唆使?”
蔡飏当即起身道:“回禀皇上,自去年夏初,南地水患频发,数地重灾,梧州首当其冲。知州李存志因多次赈灾不利,致使物资空耗、良田付水,又借口灾民在外而不闭城门,以致大水灌入、侵蚀粮仓,谷面受潮而废,折损千担粮草。可犯此重罪,李存志非但不知悔改认错,还更口出狂言,诬赖说那粮仓本就空置,整座梧州囤粮与工造早被宁武侯爷在南地干族人逐年蚕食,误政之责与他半分干系也无。此事由苍南道御史巡按弹劾入京后,内阁看过,只可依照律法将此人停职待勘,恐作流罪论处,却未料此人不服判处,今日竟携此私怨将无稽之言上告宫中,毁坏律法、震惊圣躬,直是罪无可赦!而恰逢此时新政已起,宁武侯爷身兼九门提督之位,掌管京中、京北、京南三道并京城九门之漕运,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便行状告之事,若真叫宁武侯门入审,再借机吞并九门提督府衙,得便宜又是谁呢?”
他抬手指堂中裴钧:“自然是他裴大人京兆司!他唆使州官污蔑唐家、拉掉宁武侯爷,往后没九门提督府牵制,他京兆司独揽漕运便可大行盘剥之举,填起荷包来不知有多方便,而裴大人得这便宜、喝着百姓血,却要拿着张不知所谓红布替百姓叫冤,真可谓窃权弄柄、欺世盗名!岂是个‘*’字得!”
“蔡大学士说是欺世弄权,那敢问蔡大学士,”裴钧不疾不徐,“您口中那检举李知州苍南道御史巡按,姓什?”
蔡飏厉容顿。裴钧替他答:“吏部名册写得清清楚楚:其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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