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近日也该到。”裴钧是信任曹鸾,如此算算,点点头,“要是人到时候还在翰林没回,你就让曹先生带他先在梅少爷楼里住下,好好护着,切莫接触外人,以免被蔡家察觉。”
“好,学生知道。”钱海清应,这时稍稍想,笑看向裴钧,“裴大人,您这算是教学生做事儿?”
裴钧淡然:“自然不算。这是吩咐你做事儿。”说着他点点手边钱海清刚送来账本子,“你还在这儿拿月俸呢。试问,天底下有哪个师父是要硬给学生塞银子,才能求着学生听教啊?”
钱海清吐吐舌头,自知说不过他,便也不提这事儿,只指着账本说回正事道:“大人让算府里账,算。眼下府里下人账都是清,只是确有几家不大宽裕。有丈夫欠债,有老母病危,大抵都需要钱,只好在不多。”
“去问问需要多少,让董叔支给他们。”裴钧合上账,端起手边茶喝口,
都带来给你瞧瞧。”
说罢见裴妍点头,便同她两相道过保重,告辞出刑部班房。
上轿子,裴钧心里挂念着裴妍安危,又揣起记忆中即将到来舞弊案,以此与手边事务几相忖度着,慢悠悠地往礼部赶去。
轿过集市,木栏里也贴着颁布新政皇榜,颜色亮黄,在人潮里颇为打眼。榜前路口上,有几个艺人正字字洪亮地唱着联声大鼓,引行人多驻足观看,听不明白依旧拍手叫好,也多得是瞧热闹、跟着唱,站满整条街;哪怕是街角要饭,听见个声响也随同敲起破碗来,丁零当啷地和着鼓点声,吵吵嚷嚷,辨不分明。
裴钧启窗瞧瞧,又在这喧嚣颠倒众生相里放下帘子,独在轿中叹口气,嘱轿夫道:
“走快些罢。”
三日后,朝中点下新科阅卷主副考官与各层复核*员。裴钧也忙得昏天黑地,先是监管清算卷纸,接着又从礼部下誊录院点好誊录考生卷纸书吏和校对其抄录对读官,将名单亲自送到御史台查检再三,被驳回五六次,才终于通过。到此,切准备就绪,只等几日后再入翰林院,去惠文馆里集中阅卷。
这去,又是关起来好几日不出,叫裴钧不免有些忧虑。夜里守着姜煊背诗,他叫来钱海清问:“那要告唐家李知州怎还没入京?这都等多久,不会是被截讼罢?”
截讼,特指越级上告朝廷者被府道*员层层截下平息诉讼之事,另因被截者常常性命堪忧,故也有谐音“劫讼”之说。裴钧怕这身携巨案李知州还未能入京上告,人就已被地方截下,折在半路上,如此告不唐家、动不蔡家不说,反倒还会打草惊蛇。
可钱海清却道:“裴大人不信便罢,却难道连曹先生也信不过?那请李知州入京信可是曹先生托专人送去,曹先生也说会让人护着李知州安全到京,早就让您放心呢。况南地上京,路遥道远,实属不易,耽搁大半月也是可能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