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儿他叹口浊气,抓起书册说告辞,顺嘴也添句“盼王爷平安凯旋”。
也不知姜越是否因在意性命,那时竟还很认真地应句:“好,定。”
看着姜越眸色纯净,裴钧反倒有丝别扭,离开脚步就更是匆匆。可抱着姜越写好东西急急转过王府影壁时候,他还是心有欠欠地回头看向那堂中御赐战甲,不料,却见那姜越还立在正堂门口向他望来,此时正巧逮住他回头,还更上前步盯着他看。
裴钧时脸热,连忙抬腿跑出王府。那时因想着萧家当日领旨,应是不会再连夜赶回军营,他便没有再回张府,而是回家去,预备换过衣裳就去寻萧临吃酒。
岂知到家时,董叔竟说萧临已在他院儿里等老久。待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去看,见萧临果真坐在他院中石桌边,也不知已坐多久。
,姜越自语般再叹声:“……罢。”接着便从朝服堆砌花纹袖口下伸出修长白指拿起书册,用冷绝口气徐徐道:
“他日孤不知何时归来……亦不知还能否归来,今日,孤想再写次读悟,便烦请你等上等。”
这仿似是最后关头都不放裴钧个歇息,叫裴钧听来直觉烦躁,可对上姜越双明眸,他却见那少年王爷捧书看来眼神里,似乎有有种请求般期盼。
这就更叫裴钧窝火,却又只能强忍着应下。掸袍子坐上右座,他皱眉看着姜越身后那套锃亮战甲,心想便等——左右只当是最后次。
姜越见他坐,即刻叫人端纸笔到堂上来,也不去换下朝服,只摘下冠冕,坐在裴钧上首桌边就铺开书册黄笺,扭头看裴钧眼,见裴钧竟正看着他这边,不禁怔,又连忙低下头,抬手捂会儿耳朵,这才断断续续地边读边写起来。
萧临身上还穿着军衣皮甲,面前茶是点儿未动,不过只靠着石桌发呆,仰面望着空中秋月,几步外看去,他脸上似有希冀,有兴奋,却也有困惑或茫然,还有丝怕。
——那是少年人上战场前再常然不过模样。
谁都渴望建功立业、英名垂史,可当下眼前能看见,却不过只是未卜
堂中兽炉里彤香点点燃尽,又被下人添上。裴钧等良久还不见姜越写好,便从那战甲上收眼瞥姜越下,心只觉这小王爷着实磨蹭,又见姜越会儿看书会儿看纸,会儿还偷眼儿看看他,就更觉得姜越是拿此事作弄他,绝不会轻易放他走掉。
然几页读悟终究还是写不太久。快二更时,姜越总算写完。裴钧大功告成,正收书就要走,却听姜越略有踟蹰地抬头开口道:“七日后早,大军就开拔……”
“知道。”裴钧把姜越字迹清挺黄笺胡乱夹进书中,“萧临也去,那日会去北营送他。”
姜越听言,眼睫颤:“……你会去?”
裴钧闷闷敷衍声,心想若不是母亲阻拦,他就不止是送萧临走,他该是能和萧临齐上战场去为父报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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