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可不是她犯下罪,她凭什要认?”裴钧抽出被他握住手指,反手就捏紧他手腕,“难道只有皇族颜面是颜面,裴家颜面就不是颜面?难道父赫赫功名战死沙场,忠义之后就只得忤逆叛朝下场?难道瑞王殴妻揍子终遭报应,姐姐受他打骂十年,却还要拿后半辈子名声给他陪葬不成?……认罪?她有什罪!”
“——就算你姐姐没有杀瑞王,可她嫁与皇族却服毒避子罪却是铁证如山。”姜湛脸色因他此言而渐渐冷下,挣动手腕却挣不开裴钧手指,便隐忍到列送汤杂役出去后,才继续开口说:“况你从前也说过,罪与无罪在这世上根本就不紧要,紧要只是个结果——今日瑞王死便是结果,于们也是好结果,有这结果,这事是不是你姐姐做,又有什差别呢?”
这话叫裴钧握他手腕力道顿时松,“你说什——”
“裴钧,们度想要瑞王死,不是?可却只因蔡家在侧,便屡屡不能借由遂
回营帐,路上二人间却并未说话。
姜湛帐中依旧生着格外暖热炉火,裴钧坐在屏外等胡黎伺候天子更衣时,正见帐子东面御案上摆着个镂花木制函盒。这种函盒他过去在鸿胪寺做行人时候常见,是用于放外邦或部落契约公文。
——莫非部族间又与朝廷有新约?
他正要出声问姜湛,却听姜湛隔着屏风先道:“裴钧,听说今晨有个太医供认你姐姐有罪,瑞王案子要移去刑部。”
屏后传来衣料窸窣声,姜湛人影在屏上恍惚:“蔡飏和晋王都想拉你下水,要你入审折子也递来朕这儿。”接着他穿着丝绵常服披袍从屏后走出,抬手将胡黎挥退出帐去,双眼看向裴钧道:“上面律法写得太明白,朕只得准。”
裴钧早料到此事,便只点头道:“是,皇上做得很对。”
这时帐帘已从外面挑起,是杂役鱼贯将晚膳端进来放在桌上。姜湛坐到桌边,对裴钧道:“你放心,你姐姐犯罪过绝不会牵连你,回京后,朕也会警告蔡延离你远——”
“你觉得姐姐当真杀瑞王?”裴钧听出些不对味儿,忽而便抬头看入他眼里,笑意渐渐收起来,“姜湛,眼下还没判呢。”
可姜湛却握住他放在桌上手,缓缓道:“没关系,裴钧,朕说这些又不是要怪你。你姐姐杀瑞王,朕也绝不会怪罪她。瑞王殴妻之事简直丢尽皇族颜面,他就算活着也永远都是蔡氏放在姜家棋,往后总会坏们事,倒还不如死好——所以你姐姐此举,也算是误打误撞帮们把。”
他说到此处,口气愈发关切:“朕知道,你虽同你姐姐生分十年,可血浓于水,你心底也定不忍她就死,所以朕想……待回京她认罪被判,朕就寻人去牢里换她命伏法也就是,到时你给她安排个新名新处,送她出京再别回来,如此无人问津也能安闲世,朕绝不过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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