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钧低头回帐放下帘子,褪下外袍掀被坐进姜煊被窝里,正要扭头吹灯,却不想旁边小孩儿竟在睡梦中把就抱住他胳膊,轻轻叫声:“母妃。”
由此他是再不敢动,只得就这顺势搂着姜煊躺好,可眼中摇曳帐里烛火,却是明暗晚都不曾熄灭过。
翌日早,帐外天色渐亮起来,裴钧刚从被中挖出姜煊来穿好衣裳,外面就忽有小太监请见,说皇上清早起来感怀瑞王新丧、顾念世子玉安,便赏早膳,着他们趁热送来。
裴钧狐疑捞开帐子,任太监领着干杂役进来将列碗碟放下,带着姜煊谢完恩典,便将桌上个个精美瓷盖揭开来,见果真都是御厨手艺。
姜煊趴在桌边看,呀呀道:“舅舅,有鱼片儿粥!皇叔怎知道最喜欢鱼片儿粥?”
要好好保护,若是送别人叫发现,就再也不给他好东西。”
“哦……”裴钧恍然大悟,“原来他是真觉得这笛子宝贵才给,所以又问还能不能退给他。”
姜越听得好笑,摇头叹道:“煊儿这孩子鬼精着呢,你往后再来慢慢领教罢。”
裴钧回头看向被窝里小孩儿,又垂眼看看手里笛子,低声叹:“怕是等他娘出来,这舅舅就又该退避三舍,想领教也只能去梦里。”
姜越目光落在他背影上,问:“裴钧,你与你姐姐当年……究竟何至于此?”
裴钧愣,看向他:“你也喜欢吃鱼片儿粥?”
姜煊连忙点头,眨巴眼睛问:“舅舅也喜欢吗?”
裴钧垂眼没答他,只塞个勺子在他手里,把碗推过去叫他快吃。
可姜煊双眼看着面前粥,拿勺子搅两下鱼肉,却又恹恹道:“吃不下……母妃也很喜欢鱼片儿粥,舅舅,你说母妃今早吃什呢?”
“你娘自有她吃,还轮不着你管。”裴钧赶着要带着他去过堂作证救裴妍命,眼下真没耐烦让他瞎磨叽,于是便把他抱来膝上坐好,夺过他手里勺子就舀起粥来呼呼,喂到他嘴边上,“你现在不
可这问,问去却又换来裴钧长时沉默,直到裴钧再度回头向他看来,才另起话头道:“时候不早,姜越,你快回去歇罢,不耽搁你……今日真是谢过你。”
姜越听言,便知道自己问过界,即刻就起身来,应道:“不必,今日马球取胜也是多亏你在场外警醒,们便当是平罢,别日后再算。”
裴钧笑应站起来送他,捞帘出帐去,但见银月微光洒落在地白雪上,悠然映照着姜越转身离去孤清背影。此景和着他耳边传来笙歌笑闹,似乎让他和姜越之间这条细长又独存雪路在月夜中更为清晰起来,仿似那边热闹隔千山万水,而他们却在这边。
“哎。”他忽而开口叫姜越声,见姜越回头,便嘱咐道:“路滑,小心。”
姜越抬手冲他摆摆,大意是叫他赶紧进去,别被人瞧见他们在起,然后又看他眼,才再度转身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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