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钧抬眉看他眼,叹气,“不饿就先睡觉,要见你娘也得是明日事,你早些睡,明日就早些来,懂吗?”
姜煊似懂非懂地点头,乖乖由着舅舅解下外袍,而裴钧刚将他袍子拉下来,却听个东西叮当声就落在被面儿上,拿起来迎光看,竟见是个小指节大玉铃铛,雕工精美还伴根穗子,显然不是什俗物。
姜煊见这铃铛落出来,连忙劈手就抢过去道:“这是七叔公送,可不能弄丢。”说着就把铃铛放进外袍内襟个小小暗袋里,放好还拿手拍拍。
他拉开那暗袋时候,裴钧看见里面还有支短短小笛子,便挑眉问姜煊道:“那小笛子也是你七叔公送?”
“嗯,七叔公可好,他还给画画儿呢。”姜煊面点头答裴钧,面想想,
走去,所想都是那西北角中审讯里该当都是何种黑暗,可经过中线时,却又清楚听闻营地主帐中传来皇家贵族笙歌夜宴欢笑。
他忽而只觉得累。
当他回到新搭给姜煊帐子外时,见方明珏正站在门口,边剥红薯吃,边盯着帐子里个别处拨来嬷嬷哄毡床上姜煊擦脸。
方明珏见裴钧来,连忙回身同他问问情状,又低声道:“大仙儿,你家外甥口晚饭没吃呢,就说要见王妃,怎哄都不应,见不着就说要见你,这都到他们娃娃该睡时候,可人嬷嬷来哄他半天他也不擦脸,你说急人不急人?”
裴钧还没说话,帐子里姜煊却是个耳朵尖,听见响动就向外看来,看见裴钧就大叫声“舅舅”,拖着个袜子不穿鞋就扑来裴钧大腿抱住,着急忙慌地问:“舅舅,母妃怎样?你见着她没有?母妃身上还疼不疼?关她地方黑不黑?母妃怕不怕……”
这小祖宗吐出肚子问,神情焦急又认真,叫裴钧听着看着,不由暗暗叹口气,向方明珏道谢,让他再帮自己拿些衣裳用度过来,这才把姜煊给把抱去床上放下,又从嬷嬷手里接过帕子,抬手就给娃娃擦脸,学着白日里姜越口气哄他道:“煊儿,你娘事儿还要慢慢处,舅舅先带你睡觉吧,好不好?”
“可睡不着,担心母妃。”姜煊从他手里热帕里挣出脸,双哭成小桃儿似眼睛眨眨,溜黑眼珠盯着裴钧,拽他袖子道:“舅舅,你救救母妃吧……坏是父王,母妃是好人,母妃很可怜,她没有害父王。”
明明还是这样小个孩子,可张口就说起,竟已是父母相伤惨烈家事,这叫裴钧心中不知该如何去平静,只觉是头些年中从未操心过这些事务,忽而在今日全数袭击回来,叫他心口发痛、头皮作麻,此时皱着眉将帕子递给嬷嬷新绞干,又落手扯掉姜煊袜子,抓他双小脚丫细细擦暖和,塞去被窝里,这才把帕子递还给嬷嬷让她退下。
“你饿?”裴钧问姜煊。
“不饿。”姜煊摇头,依旧执着道:“想见母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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