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晋王今日耽误课业皆因你而起,自然要由你来补救。这些读悟,要你事无巨细、字不落地为晋王爷重抄遍,不许抄错,抄好前不许上课、不许见人、不许出监,日落前抄好,再送去晋王府邸,求他原谅。”
“可是师父,”裴钧直身叫道,“明明是晋王他——”
“让你抄就抄。”张岭言简意赅,“万事因你冲动而起,这便是你要吃下果,是苦是甜从不会由你来选。今后,你需谨记此事,绝不可再犯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裴钧不甘不忿地低头,捏紧拳头,拼命忍气道:“学生知道。”
姜越读悟多且艰深,若是引用裴钧没学过篇章无法辨认字迹,还需翻看原籍再来誊录。这叫裴钧跪在张岭桌前耗费整日,不仅抄得肩酸背痛、手指发软,还根本没有任何闲暇去学堂听课,
忍笑,过好会儿才听头上传来姜越略微艰难声音,极力平静道:“既然送到,你便回去复命罢。”
裴钧哎声答应,站起来便往外走,临到前院儿拐角又还想起自己揍错人事儿,不免有些心虚地回头去瞧,却见厅中姜越双目灼灼,竟还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背影,吓得他连忙再度掉头快步,匆匆出府去。
然而第二天,他便知道姜越那最后眼意味。
他被馆役叫去张岭耳厢,而张岭把摞叫他颇为眼熟黄笺拍在桌上,勒令他跪下,怒斥道:“孽徒!让你去给晋王送书赎罪,并未叫你认罪伏法,可你却依旧做这等好事!果真是毫无悔过之诚心!”
被尊师摔出黄笺飘零出几张落在地上,裴钧跪着,莫名其妙低头看,只见这些曾工工整整、丝不苟黄笺竟像是被雨水全全淋湿般,眼下已然干,却已经褶皱不平,就连上面秀挺字迹都氤氲得不太清明。裴钧眉头皱,急起来:“师父,这不是干!昨日明明将书全都护在衣裳里,还打伞,送去王府还好好,坐在前厅还看呢!那时候绝不是这样!”
张岭神色凝,稍稍思索片刻问:“那嘱咐过你必须将书亲手送到王爷手上,你可做到?”
“做到!送到他手里!”裴钧梗着脖颈抬头,大声辩解道:“他从手里亲手拿过去,这之中根本没有其他——”
说到这儿他忽而住口,下刻心中动,突然睁大眼睛看向张岭:“所以……是他?弄湿这些笺子是他默许,或根本就是他自己做?……难道是他认出才如此报复?要不,就是师父忽而让替馆役送书去,叫他查出为什!”
听裴钧话,张岭冷硬唇线仿似有丝微弯,几不可见地点点头,进步问道:“那如果晋王爷猜出翻墙打人是你,却为何不当场命人将你正法,反要留你命呢?”
裴钧愣,全然被此问难住,双迷茫眼睛求助地望向张岭,可张岭只是深深看他眼,没有给他答案,接着又曲指在桌面黄笺上敲敲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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