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听见自己对姜湛说:“皇上放心,臣不会反票。”
接着他后退,叩首,礼数周全退出大殿,站在殿外御阶上由刺骨冬风阵吹拂,忽而神台醒,只觉双眼像是在这青白摇晃日影中看见前世议和返朝时那个自己——
那时那个裴钧正从中庆殿外含笑走入,同相熟宫人吹着口哨打着招呼,年轻又不知疲倦地带着满身风尘推开御书房大门,还未跪下便被道明黄影子扑个满怀:
“你回来!”
那时他佯作疼得倒嘶声,吓得姜湛面色变:“怎?你受伤?”
下巴抵在裴钧胸口,仰头央他:“裴钧,你就同意罢……你同意不好吗?六部心都随你系在处,只要你表票,他们都会表,你帮帮朕好不好?若是你不愿意,你持票不表也可,你帮——”
“皇上。”
裴钧猛地捏住姜湛肩头,将他整个人推离自己,与他平目相视。
姜湛在他这样目光下动不动,时像极只乖巧无比兔儿,乌黑双睫微微颤动,目光盈盈期盼着,只乖顺地等着裴钧再说话。而裴钧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,却几乎在此刻看见他前世每次咫尺凝望过这张脸——看见那些喜乐,讨好,央求,娇嗔模样,又叠合眼下这张清丽而期盼脸,叫他忽而发觉,原来他于姜湛,还真从来都只是个用具,是条狗。
他现在全都想起来——原来前世昨日,他便是因听闻姜湛今日要内阁票拟通过新政,故而生平第次与姜湛在御书房内发生争吵,说百官朝会上定会严词反票,领着六部与内阁相抗到底。姜湛听立马软声求他,可他很坚定,只道这新政定会以失败告终,他绝不同意姜湛拿国之力去赌,这以致姜湛求而不成求上床去,厮缠番往他耳边吹风,便只要他不再反对新政之事就行。
而他还是坏心眼儿地闭口不言,任凭姜湛急慌慌扯落他衣带扒开他几重衣裳,将细白如葱手指抚过他赤裸胸膛寸寸地找,看看左腰,又看看右腰,终于没有处血痕。
少帝于是大悟怒道:“好你个裴钧,你又骗!”说罢拂袖转身要跑,却被裴钧从后捞来把抱在怀里,张口咬在他玉色后颈上:“皇上脱臣衣裳,哪儿还有那好跑?”
说着他把姜湛翻过身来细细亲啄,抵着他鼻尖儿问:“阿湛,你想没?”
姜湛呡着唇角推开他脸,耳尖渐渐染
所以前世他妥协,最终在朝会上持票,叫那新政之策未有六部严词劝阻,少帝便可顺意允准,推行天下。
而五年后,新政却如他所言,在耗费巨大官资物力后,果真还是败。
“……裴钧?”姜湛见裴钧久久不言,喏喏叫他声,抬手扯扯他袖子。
裴钧被这呼回神,不由慢慢放下握住姜湛肩头手。
他再看姜湛会儿,片刻中,原本冷厉神容间渐渐温和下来,眉心稍舒,再几息,甚至连唇角也微微勾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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