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钧听,笑上笑,眼睛在他身上青衫上略略打过圈,细思沉吟片刻,徐徐道:
“钱生,你要做你钱姨太,今后就别管人家妯娌亲。再搞事情,本院让你姨太太都没得做!”
“哈哈哈哈哈……”周遭后生终于爆发出哄然大笑,钱海清自也被此言打记绝顶响亮耳光,不免闷头立在那儿身形晃。
裴钧看着钱生此状,本是暗自摇摇头,翩然拾邓准袖子,想抱着晋王凫靥裘转身就走,谁知还没走几步,身后那哄闹笑声中,却忽然传来钱海清声突兀高喊:
“裴大人!后……后生懂!后生懂!谢裴大人赐教!”
内出来。
这钱生清眉俊眼,面若朴桃,据说是富商幺子,自不惧逢迎,见裴钧又几乎两眼放光,便忙不迭上来弯腰打礼:“裴大人!”
周遭几个管事、监生立着没走,此时恍如见着只落翅麻雀撞在裴钧削铁如泥金刚铡刀下,登时那好管闲事儿凉气儿便又抽上,连忙互扯着袖子继续瞧热闹。
裴钧闻声,吊眉梢回过头,见还真是那钱生,人未动,也不免他礼,只唇角勾,便语出惊人应句:
“哎,钱姨太。”
裴钧脚步顿,又听那声音叫道:“后生定会——定会勉力,谢裴大人——”
他身后那些笑闹由此更不绝,有说他冷人冷脸,有说钱海清不识趣儿,有说钱海清贱脸舔他破鞋底儿,偏钱海清那声音戳在当中如哨笛般响亮传来,扎在裴钧耳根子上便突兀得不得,直磨得他牙床都发起酸来。
抬首间垂暮夕阳在望,裴钧瞥眼身边低头随行邓准,不由实在叹口气。
而沉默中,邓准紧随他身边半晌,竟懦懦开口问句
钱海清腰都差点儿闪落。
这诨名儿从未有人当他面叫过。裴钧这调侃,叫周围跟着恩师几个年轻后生“噗噗”忍笑忍到快内伤,而他们恩师也都好不到哪儿去,亦皆拾袖掩唇,忍笑轻咳数声。
场上钱海清脸红白相岔着,饶是尴尬,却还同周围诸官妥帖打过礼,然后才直身向裴钧道:“后生……方才是时莽撞,得罪南山兄,真真对不住,望南山兄原谅则个,望裴大人恕罪。今日难得见裴大人莅临垂训,卑微后生在此请礼,愿大人日后能多多不吝提点后生,后生感激不尽。”
前世架打得鸡飞狗跳、两败俱伤,钱生皮相被毁,官职终年待在五品徘徊,也算是断送,故裴钧从未与此生多有交往,现下见此不禁眉梢抖,心道此生果真气度尚佳,倒很值得欣赏——可欣赏归欣赏,他裴钧护短之好人尽皆知,门生邓准被辱,是万没有将这口气囫囵咽下道理。故他此时只闲闲往前踱,便舒展长眉道:“好好好,那本院现今,还真有言赐你。”
周遭乐,皆道裴钧定是要羞辱这钱生,便都好笑盯着钱海清看,可钱海清求裴钧为师不得,此时闻能受教,却管不得那许多,只欠身鞠:“大人请讲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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