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孩儿当时就脸红,她面上从不敢驳二郎,背后却是骂得唾沫乱飞。
随后,二郎便冷笑道:“这些日子,为你踅摸个天下无双好夫君,恭贺姑娘以后要自由。只是难为姑娘,得略等等,本君即日出征,少则两载,多则两三载,回程之日,便是送你出嫁之时。”
小孩儿傻,小手抱着暖玉,傻乎乎地看着二郎,二郎忍不住揪揪这孩儿小辫子,道:“你这憨孩儿!养你这大,你倒是祸害得他家破人亡,也算你有几分本事!”
小孩儿摩拳擦掌。
二郎就又笑,他面容清爽,笑起来沁人心脾。可他并不常这样开怀,尤其在小孩儿面前。那个阴郁少年也许才是他哥哥,不管他在外面是如何温雅爱笑。小孩儿心中动,问他:“可比二哥?”
得更加痛心。
她在闺房内哭,表姐便来,免她触景伤情,只道:“拿画儿同你交换。待你长大,变好看,便把它还你,如何?”
她只是黯然失色,萎靡好阵子,待到挂起表姐画像在窗前,二哥再来,便总盯着那幅画儿看。他问她:“你喜欢妫氏吗?”
他也到书里白衣公子喜欢二八佳人年华。虽则他书读得比她好,棋下得比她精湛,人生得比她好看又如何?到头来,还不是会喜欢上这世上个姑娘,建功立业,然后娶她回家。
小孩儿笑,她喜不喜欢又有什干系呢,只要哥哥喜欢不就好?她终有日作为个怪物死去,多余情感怪让人困扰为难。她说:“表姐待很好,比哥哥待都要好。哥哥待不过二分欢喜,表姐却是十分尽心。喜欢表姐,比喜欢哥哥还要喜欢。”
二郎缄默。
过两日,天子有旨,乔二郎带兵出征。
他走时候,她卜卦。卦象说他哥哥全胜而归,她便
他并没有说什,只是看着她,淡淡缓缓地微笑,好像笑到心中,又好像没有。
那年,三娘乔植十二岁,头小侏儒。二郎乔荷十六岁,白衣翩跹。
三百零七年前。
小孩儿哥哥停她每日碗苦药汁,她竟慢慢长高,慢慢像她已逝母亲。偶尔遇到长公主,那张高贵脸阴晴不定。小孩儿擅卜卦,他们兄弟姊妹几人,只有她继承乔太尉天赋。太尉对她素来冷淡,不知是碍于公主面子还是厌弃小孩儿生母,只于她十岁生日时,送个小小龟壳,权作礼物,让她摇卦耍玩。她大模大样瞧过几本易书,便在家中摆起算命摊,拉人算命。起初谁都不信,之后准几次,人人才称奇。
小孩儿爱下棋,谋略之术却甚差,输再输,愈挫愈勇。后有日,与少年对弈,小孩儿执黑子,输得惨烈,只剩子。她灰头土脸,有气无力,他却伸手,捏走那枚黑色棋子,从腰间解下他自幼戴着暖玉,俯视着她淡道:“老是赢你这猢狲也没甚意思,在背后不知啐几回。这次便拿玉与你换这最后棋,可还公道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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