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衣女讶异他竟这样聪慧,慢条斯理道:“多谢公子。公子素来是明理之人,只是再等些时候,太阴君也奈何不得,思度许久未归家,这便去。那些衣啊衫啊帽啊图啊,本是家兄旧物,先前拿走,也占得个理字。”
雨散风收,雷声渐去。
潮湿冰冷雨水贴在少年英挺面颊上,他声音在黑暗中那样凄厉,还带着哽咽,“妖女谋害本殿,真人呢,真人何在?”
白发白须临真子从黑暗中缓缓踱步,走出来,他依旧慈眉
他做什呢?三年来他不停地想,终于想起来。
他掌打在她胸口。
雷声越来越大,他恍惚着眼前切,他等年又年,等辈子又辈子,贫贱有贫贱日子,富贵有富贵活法,有些时候,天不愿予人姻缘,所以你连见她面都艰难得好像隔万水千山,每每到眼前,可却是这样那样差错,总也看不见。而他等这久,也只是等着再看她看,再瞧她眼。
好好地看看,好好地让她也看见,他眼底是怎样……喜欢。
然后,再好好地断。
得厉害,乌云像涨潮时江水般翻滚而来,不过时半刻,就要下,bao雨。
那圆木头顶端钻出枝嫩绿芽叶,芽叶渐渐伸长垂下,似柳非柳,天际雷声大作,乌云浓黑,垂下枝条钻进泥土中,四周泥土瞬间变得干涸龟裂,它从泥土中重新抽出枝条,那枝条站直身躯,亭亭玉立,已然变成女子纤细腰肢,芽叶从枝条中分立而出,眨眼间伸长,细长手指已从中伸出,雷声轰鸣,渐近,击倒她身旁玉柱,木皮渐渐脱落,露出白洁脚趾和笔直双腿,东南来风,那木皮已然随风变成件鹅黄裙衫,迎风而立,少女长发柔软。
她笑声,对着成觉方向,温柔亲切道:“公子,真身三百年不见君,你向可好?”
东南来风,风吹到少年心上。
如锁链般闪电随着响雷奔腾而来,它们张牙舞爪,垂涎地看着少女。
他扑到雷电中,抱住她。
雷击到少年身上,他忽而想起什,酸涩道:“果然是你,第二次。”
她接连三日如此,每每又让他瞧见,只是为设计哄他替她躲过雷劫。
上次是她假扮成云简,奉献扶苏双目时候。
这个自私狠毒妖女。
他想起她穿着嫁衣亭亭玉立样子。
这世间爱从来是不均等,他常常听说闺中她,每逢初十五总爱去道观,她祷告话丫鬟、婆子都听出茧子—希望哥哥快些战胜,希望未来夫君能够喜欢上。万法自然道祖啊,请您实现,信女愿奉上切。
他当年那轻蔑她,想起这样女子在闺中这样不要脸地肖想着他,便觉得恶心得想吐,想要剑捅死她。
他没有见过她,便开始恨她。她穿着大红嫁衣艰难地走到他面前,她伸出双苍白手。
那天也是这大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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