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简是个温柔和气人,想想道:“齐明十年六月初五。”
距此年岁,已过三庚。
云简说兄长看着面善,又救命,真当以手足相待,不如二人结拜。
扶苏苦笑,连说拜过,你还有二哥三哥。
云简愣。
奚山君和扶苏有些默契,都已懒提此事。这山君掏啊掏,掏出块馒头,说后山头有个书生饿晕很久,随你救或是不救。
扶苏知道奚山君说每句话、做每件事,都有些企图,不会没事这好心,他带着狐疑去后山观,竟哑然。
原来是真正云简,云氏族人。
少年穿得破破烂烂,晕在树旁,树上吊着几只翠色小猴子,会儿晃荡着摸摸他头,会儿又戳戳他脸。
猴儿们见扶苏来,都作个揖,齐声道:“给君父夫君请安,这儿有块人肉。君父命们每天喂他粒续命丹药,有太阳时候拖出来晒晒太阳,说等您回来就开荤,现今您回家,肉正新鲜着,们便抬走蒸蒸煮煮吧。”
“大昭国礼,冠与婚同,吉。”
——《旧俗·文帝》
扶苏回到奚山,就听闻奚山君生病,身子发虚,正喝老母鸡汤补着,敷着块绿巾子哼哼唧唧,据说是离魂太多累着。
章三弟梦中仙女、他背篓中布偶、黄韵黄四弟,扶苏掰手指数数。
怎就没累死她。
扶苏觉得脑仁儿疼,只能道:“你饿晕,动不,有人勤快,帮你拜。”
佯装散步奚山君撑着耳朵听,听到此处,笑眯眯转头道:“好孩子,快来快来,你大哥拜不拜不打紧,本就冷心冷肠十分迟钝,只是你须得拜拜你大嫂方好。”
云简啼笑皆非,觉得这夫妻二人倒是十分促狭有趣,当然,前提是少年不知道他“新大嫂”扛着他脸四处招摇,干些什。
三人相谈甚欢,云简细问之下,方知阵妖风,令他在山中蹉跎整整三年,如今科举抱负皆是无望,不禁黯然。
扶苏见他此状,心下思揣,奚山君这样
晕倒少年脸色苍白,显然饿许久。
扶苏抱着那些猴儿,驱它们去别处玩耍,径自把馒头撕成条条,就水喂云简。
奚山君远远踱步而来,从袖口中弹出粒赤色丹药到云简口中,又晃晃悠悠去别处。
约莫半个时辰,少年醒。他口齿清楚,道自己本去书院求学,途中却被阵黑色妖风刮到此处,之后便再无知觉,只觉腹中饿得厉害,这块馒头真是及时雨,救命。
扶苏问:“兄何时被卷到此处?”
这厮脸皮厚,装作什都没发生,开心地握着他手,打量番,啧啧道:“瞧儿都瘦,此番下山三年没吃好饭吧?”
谁是你儿啊,整天跟抢肉抢酒你自己不清楚啊!
扶苏几乎口气没提上来。
翩翩少年彻底没表情。
他已经不知道这厮想要什。或者换句话说,他和奚山君中肯定有个人病,然后两人还都觉得自己没病,病是对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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