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桩事,却是与贯温柔不惹事黄四公子有关。黄四素来考前爱猜题,因昭立国三百余年,王道渐衰,黄四闲来无事,破个典故,说是“礼崩乐坏之始,夏亡商灭之终”应如何论。他同众人番好讲,滔滔不绝,引经据典,几乎把人听迷。谁知今年郡中出题便是这样邪门,竟字不差,出这样道策论。诸人脑中便是黄四番文采飞扬,论点论据都借鉴黄四说法,到最后,九国卿共同会审,竟成平自立国以来最荒唐桩群体舞弊案,始作俑者便是黄四。眼下,大批学子便要在年前择日处决,孙夫子弟子占三分之二。
有道是怀璧其罪,有未入罪学子写信回来,叙前因后果,怜悯众待斩师兄弟,把信笺都哭花。
孙夫子气得直哆嗦,登时写信给朝中弟子,可大多却推辞不应,说是此案牵连甚广,况且此前听闻此事已然多方奔走,只是眼下各国司法自治,平国之事由世子手把持,连朝廷也难以插手。言外之意就是,恩师之恩虽不能忘,同门之谊亦不能负,但此事,爱莫能助。
章三听闻此事,几日内几乎哭瞎眼,抽噎不止。他们这些兄弟相处近两年,各自情谊不浅,眼下落这等罪名,旁人虽瞧他反应过激些,但尚可谅解,只觉他情深义重。
扶苏贯沉静冰冷,瞧着黄四与晏二临行时未下完盘棋局,磨砺
来油盐不进,倘使让你此次考中,便可在郡中做官,听说东郡多美人,娶个成家立业倒也不失为美事,四弟以为呢?”
黄四细长白皙手指把白子朝前挪挪,笑道:“东郡有何美人,能配得上弟?弟不做官则已,若成,必万人之上。况且,美人又不能吃,何苦寻她?不若娶家财万贯,落得衣食无忧。”
章三脸青。黄四对面执黑子黑儒衫晏二吃白子,虚弱道:“杀。四弟,你又死。若为官,你定是这世间最*佞、最贪婪。”
扶苏黑黑眼珠望四人眼,他说:“世人崇尚贤德清明之官,可为君者未必容得下此种臣子。为佞者又焉知不长寿又多福?至清之水中鱼,易遭鹰鸟折损。”
黄四拾起白子,温和笑道:“不知弟为官之时,又能否遇到如大哥般君主。那倒算造化。”
晏二遥遥想起自己夜间权柄所握《人间录》,语双关,不咸不淡笑道:“你将来造化又岂是你今日所能想到。”
黄四表情微妙,深深瞧晏二眼,许久,才笑得意味深长,“你又……知道,二哥。”
诸位师兄连同晏二、黄四都整装离去,山中瞬间空起来。自他们都去,章三待姬谷反倒不如之前尽心。这少年时常打鸟猎兔,玩耍得得意忘形,不亦乐乎。
扶苏倒也并未以此为意,他在藏书楼寸土地,便能寻到十万方圆,世俗之事何足挂齿。
转眼十月已至,平都金乌却传来不好消息。据闻孙夫子听,便气得摔好大个周时泥窑古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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