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为什,乍看见这道疤,龙彦昭眼前竟然凭空浮现出道红痕。
……
“龙四……?是你吗?”
听见动静,床上人虚弱地睁开眼,又挣扎着要坐起。
龙彦昭忙回过神来,不叫他起身,他喉头上下滚动着,说:“是。”
他们要面临事情又都那样多。
所以到最后,便只能,就那样。
而如今,他终于见到对方眉上这道疤。
阿启也长大。
五官比以前长开不少,尽管面色苍白,但看上去比以前要更加伶俐……
他们开始还会隔两个月互相通封信。
但后来,他写出信全部都石沉大海。
为保证信能够送到阿启手中,他还做很多努力和牺牲。
只是后来,阿启再没给他回过。
阿启在最后封信中说他眉上伤已经全好,只留点疤,让他不必再介怀。
那时候父皇刚刚驾崩,朝中再无人能继承这个皇位,是接到密旨、力保皇室遗脉广平王亲自接他回宫。
那是龙彦昭在北境生活五年多以后,再次换上锦衣华服。
但他并不想走。
不是住惯北地。
而是舍不得阿启。
就是……
怎觉得这样别扭呢!
龙彦昭脚步并没有停顿,他直接进那个房间。
房间点着点烛火,并不是很明亮。
大夫来看过,镇南王是手臂上受刀,已经做过紧急处理,但路奔袭逃亡至此,还是失血过多,如今没什生命危险,只是有些虚弱。
床上程阴灼虚弱地笑起
至于他眉上疤,看上去倒也不似他信中所说那般轻描淡写。
那疤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,但痕迹还是很深。
白色。
同样十分惹眼。
……
后来龙彦昭将那封信看很多遍,才知道阿启所说不必介怀,其实是在跟他道别。
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阿启那忙,是因为他是北戎王最宠爱儿子。
是容貌被世人传赞镇南王。
联想到那般自信洒脱、恣意自由阿启,龙彦昭知道他大抵是并不缺朋友。
北戎与京城离得还是太远。
可那时候,眉上还蒙着层绸布少年跑来送他,指着自己头对他说:“看见没有,为救你都死过次,所以你要永远记得这个恩情……好好活着,警惕点儿。”
即使被遮住半边眉毛也依旧绝美少年露出恣意、无所谓轻笑,阿启对他眨着眼睛,开玩笑地说:“你在大宜做个皇帝也不错,万哪天混不下去,就要去投奔你呢。”
……
那是他们最后次见面。
多年以后龙彦昭也直记挂着他眉上伤怎样。
然后龙彦昭便在半遮半掩床榻之上,看见张苍白没有血色面孔。
对方五官十分精致,圆润桃花眼,高挺鼻梁,两片削薄唇……
眉骨上也有道疤痕。
龙彦昭脚步顿。
当年他被接离北境之时,阿启头上伤还没有好利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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